程洲月片刻也不敢放鬆,目光緊緊盯著,口中生硬說道:“島主深入太清仙宮,若在此行殺戮之事,不怕源世師尊出手伏魔?”
張雨嬋輕聲輕氣:“妹妹說哪裡話,我見此處人聲鼎沸,順路觀望一番,何來殺戮,再說,陣旗密佈,就算內裡喧囂震天,源世師伯也不會察覺。”
李書塵心中暢快,程洲月你這翻臉無情的貨,善惡有頭終有報,作繭自縛,如今張島主擊斃了你,也沒人知。
程洲月臉色鐵青,深吸一口氣:“那便是沒得談了?時隔多年,終於要一決生死嗎?”
張雨嬋臉上一愣,轉而格格笑起來:“妹妹晉入八尾,信心大漲啊,難不成領悟了血脈天賦?‘化狐’雖強,可從來也沒入我法眼。”
程洲月玉手起勢,在胸前畫了一個半圓,口中微吐:“比過才知道,大乘不出,你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嗎?”
見起手勢極其精妙,張雨嬋眼前一亮,點頭道:“難怪,適才空中靈力如電,輕柔飄逸,正是‘攬月手’的掌勢,所以我念出師丈的那句詩來。想不到,你棄了音律武學,真練成了師丈自創的天階武技。”
李書塵一驚,“師丈”,那就是解永元師祖啊,一下想到在玄影迷境最後,師祖一家賞月,師祖手掌在天空輕揮,連月光都被揉捏變形,蔚為大觀,確實是異常強大的武技。
程洲月不答話,身形一晃,已到張雨嬋身前。玉手一劃,拖動空間內靈力飄揚,掌影劃過,如同拖尾,靈氣如魚尾,在周身湧動,手法靈活異常。
張雨嬋左手仍然背在身後,只騰出一隻手來對敵。她變招極少,無論程洲月手法如何精妙,只一下擊到招式關鍵處,阻塞靈氣流動。“攬月手”千變萬化,張雨嬋只翻來覆去簡單幾招,但落點極其精準,發力又極其巧妙,竟然將對手紛繁蕪雜的武技剋制死死的。
李書塵衍妙聖法運轉,見張雨嬋武道修為極深,大巧若拙,出手時機快準狠,輕鬆寫意,如同未卜先知,招式預判出類拔萃,簡直比自己用“衍妙聖法”推演還要精準。
程洲月面上清冷,自知張雨嬋橫行天下,實力驚人,幾乎是大乘境界下第一人,不盡全力,毫無取勝之機。雙手一揚,身形一躍,喉嚨發出低吟,似野獸低吼,長髮直直豎起,周身靈力激盪,氣勢瞬間提升幾倍,在空中威風凜凜。
張雨嬋始終氣定神閒:“你既已晉階八尾,‘化狐’天賦的加成究竟能有幾分,我倒想試試。”
“哼”的一聲,低吟再起,李書塵眼前光影閃動,淡粉色光影與深紫色光影同時閃動,天空幾乎同時在數個區域響起爆炸聲,兩人身法快到了極致,李書塵非但雙眼追蹤不到,連衍妙聖法的算力,也捉襟見肘,一絲痕跡都捕捉不到。
空中如同爆竹炸裂,噼裡啪啦響徹不停,無數靈氣爆炸激盪,颶風席地而來。李書塵已是先天巔峰,也不得不與南官真緊緊相擁,抵禦這鋪天蓋地的靈風急流。
足鬥了三百多息,兩道光影散落。
程洲月雙眉倒豎,一臉憤慨,額頭隱有汗珠,胸前此起彼伏。
反觀張雨嬋,面上依然慵懶,伸開雙臂,雙掌輕拍,戲謔道:“速度足足快了三倍有餘,力量增幅只有一倍,靈氣加成難以估算,若你只有這等手段,呵呵,我看,‘攬月手’在你手中也發揮不出威力,不練也罷。”
“如你所願,‘攬月手’真正威力,請島主品鑑”,程洲月臉現厲色,惡狠狠道:“淡月摘星”。明明相距千丈,只右掌輕拂,玉指已點到張雨嬋面門,雙掌拂動同時,無數異種花紋四溢,鋪滿整片天空。
張雨嬋臉現驚色,動作竟然慢了一拍,但她反應奇快無比,周身花海繚繞,一掌接過襲來的玉手,另一掌在半空畫圈,一道花流淌過,所攻來的全部掌影已盡數湮滅。口中讚道:“這招才有些師丈的風範了,無論距離遠近,永遠‘一攬入懷’,只是這漫天奇異花紋,以前從未見你用過,難道是八尾靈狐的另一種天賦?”
程洲月自傲:“青丘狐族,血脈高潔,天賦之力,豈能盡為你所知?”
張雨嬋啞然失笑:“不能晉階九尾天狐,在我眼中,終究不值一提。數十萬載而來,你族中只出了玉羅剎這惟一豪傑,連她都不能晉階,你何德何能,竟敢如此自負?”
李書塵心道:“想不到,玉羅剎竟然也是青丘狐族的八尾靈狐,程洲月背景定然也不簡單啊。”
程洲月見自己極精妙一招,被張雨嬋輕鬆破去,略顯焦躁。空中玉手連轉,細腰連閃,招式越來越快,嗡嗡聲大作。
此時,就連李書塵也已看出,張雨嬋勝過程洲月實在太多,真可謂“大乘不出,天下無敵”,哪怕程洲月晉升八尾,又練成天階武技“攬月手”,依然不可敵。
空中張雨嬋勝券在握,甚至還有餘力不停點評:“這一式“朗月飛花”徒具其形;這一拍若再快三分,真可能能命中;哎呀,如此急躁,哪還有一絲仙人攬月入懷的意境,暴殄天物。”
程洲月落在下風,越鬥越是無力,忽然雙掌一拂,那無邊的奇異花紋又佈滿天際。
張雨嬋目中一閃,身形暴退。程洲月臉上一喜,然而她尚來不及動身追趕,張雨嬋竟然又移形換影,站回了程洲月身旁。
天空透明花紋再次佈滿天空,張雨嬋再度閃退,然而一息未至,她就又站回了原先位置,程洲月出招數次,張雨嬋忽遠忽近,總是不能得手。
來回往復幾次,李書塵越發奇異,不知這花紋有什麼奇怪之處,趁那花紋再一次佈滿天空,運起衍妙聖法,凝神細看。
耳旁一陣微風飄過,冷冷的聲音傳來:“大戰之時,你還敢分心?”
李書塵笑道:“我作壁上觀,這等級別的大戰,還輪得到我出手嗎?”忽然一愣,扭頭一看,身姿挺拔,白紗裙飄揚,不是令狐菲又是誰?
李書塵驚喜交加,連衍妙聖法也忘了推演,急道:“菲菲,你怎麼來了?”
令狐菲不看他,只斜眼望著南宮真,低聲道:“這便是你在秘境時念念不忘的南宮真嗎?果然姿色過人。”
南宮真見一莫名美貌女子出現,爽朗一笑:“李大哥,這位姐姐是誰,如此美貌,身姿如此高挑,你怎麼未曾跟我提起?”
李書塵略窘,訕笑道:“真兒,這位便是萬花仙島二島主令狐菲,是我的……好朋友。”
令狐菲臉上冷若冰霜,右手穿過李書塵左臂,輕聲道:“既已見過她,是否放得下,你答應與我隱居,何日履行諾言?”
南宮真一呆,似乎不敢相信,顫顫巍巍說道:“李大哥,你答應與我一同返回南疆,為何又與令狐島主她……”目光瑩瑩,轉身欲走。
李書塵急忙一把拉住她:“真兒,我又怎麼會棄你而去,令狐島主冰清玉潔,我倆並未有什麼瓜葛。”
令狐菲身材高挑,頭一斜,青絲掠過李書塵臉頰,主動說道:“我們雙修多日,共度小樓春閨,‘毫無瓜葛’這四個字,你又怎麼說得出口?”
南宮真怒目而視:“賤人,我早與李大哥同床共枕,哪容得上你來聒噪?”
李書塵一個頭變兩個大,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會兒說:“真兒,你消消氣,菲菲乃是有口無心”,一會又道:“菲菲,莫要戲耍,我陪你歸隱,自然算話。”
兩女口角之爭漸趨白熱化,推搡幾下,幾乎要動起手來,李書塵居中調停,一刻不歇。
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呸,無恥,道貌岸然,卻是好色之徒,四處留情!”
李書塵一愣,正是程洲月的聲音,急忙去挽令狐菲的臂,卻撲了一空。
定睛再看,身旁南宮真痴痴呆呆望著自己,眼角幾乎垂淚,令狐菲卻不知所蹤。
抬頭一望,程洲月在空中站得遠遠的,似乎對自己厭惡至極。張雨嬋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思議。
“這是怎麼一回事?”李書塵感覺無比驚慌,急得幾乎要吐血。
足足十息,這尷尬場景才被打破。張雨嬋長嘆道:“此法真讓人防不勝防,連我都要小心應付,確有獨到之處,這是什麼天賦?”
李書塵也眼巴巴望著程洲月,程洲月卻一陣噁心,腳底輕點,似乎離他又遠了一些,哼聲道:“此天賦名‘織夢’,能激發心底慾望,自行墮入夢中,任我驅使。”
李書塵頭腦嗡的一聲,頭上大汗淋漓,自己適才入夢,口中亂講,三女都看在眼裡?見南宮真低頭沉思,心中更慌。
空中靈聲大作,張雨嬋與程洲月再度交手。兩人百招又過,程洲月佔不得一點上風,此刻心浮氣躁,攬月手每一揮出,都力重千鈞,如開山裂石,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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