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一愣,臉上寫滿了不解:“殿下,這才半天工夫,一人一錢銀子就這麼白給了?”
堂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咀嚼聲和碗筷碰撞聲,朱慈烺端起面前的青花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今日才來了千餘人,隊伍裡大半都是禁軍和巡捕,這樣的隊伍如何能打仗?讓他們回去,自會把更多的好漢帶來。”
吳襄和吳三輔坐在下首,聽了這話不由得對視一眼。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當真令人歎服。有了今日的甜頭,明日來的人必然會更多。畢竟,誰不想要這輕鬆的銀子?
“殿下深謀遠慮。”吳襄由衷讚歎道。
朱慈烺並未接話,只是默默注視著堂下的情形。角落裡有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在低聲交談,時不時朝這邊張望。從他們的眼神中,朱慈烺讀出了探究和遲疑。
“看來還需要更多籌碼。”朱慈烺在心中盤算著。
“殿下......”吳襄放下手中的酒杯,欲言又止。
“岳父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每日一錢銀子,這支出......”吳襄面露憂色。
王承恩立刻附和道:“是啊殿下,咱們手裡的銀子......”
朱慈烺擺了擺手,打斷了兩人的話:“此事無需擔心,本宮自有安排。”他頓了頓,忽然問道,“岳父可知祖澤溥如今可在京中?”
“那是祖大壽的兒子,在錦衣衛做個千戶。”王承恩搶著回答。
朱慈烺的目光落在窗外漸暗的天色上:“讓他明日帶著祖家家丁,一同來內教場見本宮。”
“這......”吳襄有些遲疑。
“去吧,順便告訴他,雖其父投敵,但本宮知他忠心可嘉。”朱慈烺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吳襄起身應道:“老夫這就去請他。”
待吳襄離開後,朱慈烺讓人取來早已準備好的“白條”和文房四寶。他沉默片刻,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王承恩湊近看了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殿下,這是......”
“這是本宮給忠心之士的承諾。”朱慈烺一邊寫一邊說道,“跟隨本宮南下者,皆有封賞。七品以下者,可得錦衣衛小旗之職,賜江南水田三百畝。七品以上者,升遷兩級,賜田五百畝。”
堂下的喧譁聲漸漸小了,不少人豎起耳朵偷聽。朱慈烺故意提高了些聲音:“至於那些京城壯士,人人可得五十畝水田,外加校尉之職。另有三十兩銀子分批發放。”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一陣騷動。有人放下碗筷,目光熱切;有人互相交頭接耳,顯然在討論這個誘人的條件;還有人露出懷疑的神色,似乎在權衡其中的真偽。
“殿下,這...這銀子......”王承恩急得直搓手,“咱們哪來這麼多......”
朱慈烺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側臉上,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孤乃大明儲君,應允之事,必當兌現。到了江南,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