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愣住了,其他士兵也都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殿...殿下,這太貴重了,小人不敢收。”趙虎的手微微發抖。
“拿著。”朱慈烺將東西塞到他手裡,“跟著本宮南下,護駕江南。到了那裡,你們就是克難功臣,人人都能分到田產。”
帳篷裡的氣氛頓時變了。士兵們眼中閃過熱切的光芒,卻又迅速被懷疑取代。
一個年輕些計程車兵忍不住問道:“殿下此言當真?”
“本宮說一不二。”朱慈烺正色道,“大明開國之初,軍戶皆有田地,戰力自然強盛。如今軍戶凋敝,才有了今日之禍。本宮要改變這一切。”
帳篷外,跟隨的官員們聽得目瞪口呆。文華殿學士陳銳忍不住上前勸諫:“殿下,您貴為儲君,不該與這些卑微兵卒如此親近啊。”
朱慈烺轉身看向陳銳:“陳先生,你可知太祖是如何打下這片江山的?”
陳銳一時語塞。
“就是靠著這些所謂的卑微兵卒。”朱慈烺繼續說道,“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哪來的大明天下?”
三位講官面面相覷,不知這位太子何時對軍事瞭解得如此透徹。
這時,趙虎突然跪了下來,其他士兵也紛紛跪倒:“誓死追隨殿下!”
“都起來吧,還有正事要辦。”他說道,“本宮要組建一支新的親軍,你們可願意加入?”
士兵們眼中放光:“願意!”
“很好。”朱慈烺輕輕應了一聲,“從今天起,你們就是親軍的第一批種子。本宮要你們領著新兵訓練,把本宮教給你們的本事,原原本本地教給他們。”
趙虎等人神情嚴肅地點頭。
“走吧,還有兩百頂帳篷要去。”他對身邊人說道。
有人忍不住問:“殿下,您真要挨個去看?”
“當然。”朱慈烺笑了笑,“這些都是本宮未來的班底,每一個都不能落下。”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內校場裡的帳篷在風中輕輕搖晃,就像大海中的一葉葉小舟。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小舟,編織成一張堅不可摧的大網。
崇禎十七年,三月十六日正午。
皇極門門樓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灑落,將大明天子朱由檢的身影拉得很長。他倚靠在龍椅上,眼底佈滿血絲,眉間的皺紋愈發深重。那件明黃色的龍袍已不復往日光鮮,暗淡的顏色彷彿在訴說著大明王朝的衰敗。
殿內數百名文武官員靜默佇立,他們的影子在地上投射出參差不齊的暗色輪廓。沒有人敢輕易開口打破這份沉寂,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輕緩。有人偷偷抹去額頭的汗水,卻又迅速收回手,生怕這個細微的動作會引來注意。
朱由檢的目光緩緩掃過殿下眾臣,每一張面孔都寫滿了疲憊。這些曾經意氣風發的大臣們,如今一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褪色,有的甚至還帶著風塵僕僕的模樣。
“這些混賬東西!”他暗自咬牙,指節在龍椅扶手上無聲地收緊。
國庫空虛,內帑見底,就連最後的七萬兩黃金都所剩無幾。這些為朝廷效命的官員們,又能拿得出多少錢呢?更令人心焦的是,李自成的大軍已經攻破居庸關,朝廷上下卻仍在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