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益瞬間陷入了沉默,許久以後仰起頭道:“我就算做狗,也做兄弟們的門下走狗!”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
弄得宗束一臉矇蔽。
何歡也一臉懵逼的看著張宗益。
張宗益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麼生猛的話。
以張氏如今的權勢,趙官家見了他都得給幾分薄面,逗弄一下他,誰敢讓他做門下走狗?
“表兄!”
宗束看向何歡,給了何歡一個‘這孩子怕是傻了吧’的眼神。
何歡好奇的問張宗益,“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張宗益沒回答,反而認真的道:“反正你們無論做什麼買賣,都得帶上我!”
何歡見張宗益不肯說,也沒有再追問。
張宗益不肯說,那說明有難言之隱。
能讓一個九歲的孩子生出難言之隱,那麼他所說的那些話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大秘密。
何歡下意識的看了張宗益一眼。
心頭突然一跳。
不會吧,不會是張俊又嗅到了什麼,提前給孫子打預防針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張俊的嗅覺就太敏銳了,敏銳的像個妖怪!
宗束也看出了張宗益有難言之隱,沒有追著刨根問底,反而道:“帶上你可以,甚至可以讓你出大頭,但我們馬上都要被徵辟了,沒人打理,買賣有很大的機率會賠,你還要讓我們帶上你嗎?”
張宗益當即拍著胸脯道:“你們被徵辟了,不是還有我嗎?我可以幫咱們打理生意,不懂得我去問府上的管事,一定不讓咱們賠。”
“你不用去?”
宗束錯愕的看著張宗益。
何歡有些無奈的撇了宗束一眼道:“他才九歲!”
大宋還沒有山窮水盡到需要一個九歲的孩子上戰場的地步。
更別提這個九歲的孩子,他祖父、父親,都是大宋的頂樑柱。
趙官家真要是連他也徵辟了,那宋字大旗說不定就要換一換了。
不過,換了以後,這漢人的江山說不定就活過來了。
畢竟,趙官家慫,不代表所有人都慫。
作為一對在戰場上縱橫無雙的父子,他們比趙官家更瞭解金人,膽氣自然也比趙官家足。
真要是自己豎起旗,重鑄漢人江山,比趙官家北定中原的希望要大。
宗束反應了過來,有些尷尬的對張宗益道:“平日裡跟你相處久了,總把你當成同齡人,忘了你才九歲。”
張宗益明顯喜歡別人誇他成熟,臉上流露出了燦爛的笑意,“那說明我真的是個大人,你們以後不能再拿我當小孩子看了!”
宗束哈哈笑道:“等你長大了,什麼時候再說吧。”
張宗益年齡雖小,但卻懂得,當即就極力的為自己辯解,“不是我不想!”
“哈哈哈!”
宗束聞言,徹底蚌埠住了。
何歡也跟著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張宗益越為自己正名,就越證明他還是個小孩子。
“笑什麼呢?”
韓亮和嶽雷大概也是聽到訊息了,結伴出現在書院內,見到大家笑的開心,張宗益一張笑臉漲的通紅,忍不住湊上前問。
宗束想說,卻被張宗益霸道的給攔住了,“不許說!”
韓亮也聰明,笑著道:“跟益哥兒有關?”
宗束笑著要點頭,卻被張宗益一把給抱住了。
韓亮見此,給張宗益留了幾分薄面,沒有再追著刨根問底,而是說起了正事,“你們聽說了嗎?聽說官家要徵辟我們上戰場?”
何歡錯愕的看著他,“你不知道?”
韓亮苦笑著道:“我爹下朝以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交代我二孃照顧好家裡,然後就帶著府上的叔伯匆匆離開了。
要不是來的路上撞到雷哥兒,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不用人問,嶽雷就主動道:“我大兄跟我說的,說朝廷要跟金人開戰,益哥兒的祖父向官家上奏,要徵辟我們隨軍。
我大兄還說,我們會被安排在益哥兒的祖父麾下,聽益哥兒的祖父調遣。
他還叮囑我們,不要怕,也不要慌,有他和我爹在前面頂著,金人傷不到我們。”
聽得出,岳雲對嶽雷這個老實弟弟很好。
怕弟弟上戰場害怕,特地叮囑了一番。
只是嶽雷明顯沒反應過來,岳雲叮囑他不要怕不要慌,有他和岳飛在前面頂著,可他和岳飛前面又有誰呢?
誰也沒有。
他們需要直面金人,直面金人手裡的刀槍。
只有他們將所有金人都擋住了,金人才傷不到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