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順六年三月。
王師成終於將高麗的王公貴族送到了長安城。
入城的那一日,長安城內的人競相爭看。
時隔近兩百年,這座曾經輝煌了兩次的城池,又迎來了新的輝煌。
何歡沒有親自趕到城外去迎接王師成,而是派只有兩歲的何慎前往城外二十里處相迎。
王師成入城以後,何歡在太極殿內接見了他,晉其為永國公,率六萬兵馬,鎮守大雍漢壤府,直接對漢壤府實行軍官,並且在漢壤府南,臨海處修築碼頭。
“陛下厚愛,臣沒齒難忘!”
太極殿內,看著這個從沒見過,並且一點兒也不瞭解的統帥,何歡緩緩點頭,笑道:“有卿鎮守漢壤府,我自此以後無憂已。
不過漢壤府並不是卿的終點。”
王師成猛然抬頭,道:“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做到了人臣的頂端,再建立功勞也是無用,並且很有可能還會因為功高蓋主被打壓,亦或者被誅滅九族。
可聽何歡話裡的意思,分明是還有一場戰事交給他。
何歡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著請了王師成一杯酒,望著高麗所在的方向,道:“卿在遼東的所作所為,我有耳聞。
卿似乎沒有仁慈之心?”
王師成不明白何歡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即面色莊重,小心翼翼道:“臣並非沒有仁慈之心,臣只是為了儘快完成陛下交待下的重任,不得不那麼做。”
何歡笑著點點頭,吩咐人將手裡的酒盞拿給王師成,再次請酒。
王師成恭謹的謝恩,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猶豫。
即便那是毒酒。
何歡滿意的點點頭道:“接下來的戰事,卿就不要有什麼仁慈之心了……”
王師成神情一凜,驚愕的看著何歡,不明白何歡這話是什麼意思。
亦或者說,何歡這是要讓他放開手腳去殺。
是什麼人惹到的何歡,讓何歡生出這麼大的殺意?
何歡看出了王師成心中的疑惑,卻沒解釋,反而繼續道:“隨後我需要你在漢壤府厲兵秣馬,靜等時機,時機成熟以後,我會派水軍的李卿去幫你。”
王師成心中已有猜測,但還是鄭重抱拳道:“敢問陛下,臣需要征討的地方是……”
何歡收起笑意,冷冷道:“倭!”
王師成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緊跟著沉聲道:“倭國在海的另一頭,臣要去倭國,恐怕要跨海去徵。
不瞞陛下,自古以來,我漢人都沒有跨海而徵的先例。
臣怕有負陛下所託。”
何歡盯著他,饒有深意道:“你是怕有負我所託呢,還是怕自己時運不濟在倭國折戟?”
王師成趕忙走出座位,恭敬地跪在地上,認認真真道:“臣是怕有負陛下所託,畢竟這種事史書上並沒有先例,即便是有李將軍助陣,臣還是怕出去以後,丟了您的顏面。”
何歡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由衷道:“既然史書上沒這個先例,那就由卿去做這個先例。卿放心,你出征期間,你的家眷,你們王氏一脈的富貴,我都會幫你保全。
往後我也會讓你開更多先例。
待到你我君臣二人蓋棺定論的時候,我希望我們不輸給他漢武帝和衛青。”
王師成難以置信的瞪大眼,他沒料到何歡如此看重他,也沒料到何歡想做漢武帝那樣的千古一帝,還想讓他作衛青。
領兵之人,有那個不想成為當世衛青的?
至於霍去病,那是少年人最崇拜的偶像,成年人,尤其是有獨立領兵能力的成年人,都想做白起、王翦、韓信、衛青、李靖那樣的人物。
王師成在劉光世手底下蟄伏多年,不是不想聞名天下,名垂青史。
是大宋容不下聞名天下,名垂青史的人。
他要不想折辱於奴隸人之手,就只能蟄伏起來。
現在,他遇到了一個能讓他放開手腳的皇帝,遇到了一個揚言要做千古一帝,又希望他做衛青的皇帝。
他怎能不心動。
衛青那種成就,以前他沒辦法達到,所以不敢想,現在能打到了,皇帝也允許,那他想試試。
王師成鄭重的抱拳,擲地有聲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何歡點頭,由衷的笑道:“我只有一個要求……”
王師成神情一肅,正色道:“請陛下吩咐!”
何歡幽幽的望向殿外,似乎已經看到了王師成踏上了那片地方。
“大雪過後,大地是什麼顏色的?”
何歡幽幽地問,聲音從大殿中心傳到大殿一角,生出了迴響。
王師成一楞,毫不猶豫道:“白色!”
何歡點頭,道:“那裡也應該是一片白色……”
王師成渾身一震,難以置通道:“陛下和那裡的人有怨?”
何歡搖頭道:“不只是我,我們所有漢人,乃至契丹人、女真人、党項人、瑤人等等,所有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都跟他們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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