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長東

切磋

這就怪,尋常後院的丫鬟姐兒,年幼則嗓子奶氣,年輕些便做妙語脆生,非得過了三十四做得十幾年婦人,才有得那種漫不經心乃至半死不活的調子。

倒也沒多少時間給他細思,襄城縣主道:“那你的主家娘子沒來,我可進得?”

“小的冒犯,要縣主在門外等候,縣主請。”小廝已經離地的額頭再次重重砸將,得虧是宋府門前光潔,不然能讓他叩的塵土飛揚。

他聽見一聲泠泠輕笑,隨即一個錦繡荷包掉地上,有婆子聲音道:“縣主給的,拿著吧。”

等小廝起身,門口已是空無一人,襄城縣主往年沒少來宋府,對宅子里布局熟門熟路,進門後直奔袁簇院落。

袁簇尚沒聽得口信,原那小廝情急,只依著平日行事,來客先通傳當家做主的,男客往宋爻處傳,女客自是往宋太夫人和掌家的姚大娘子處傳。

直到襄城縣主一行人到了院門,裡間灑掃伺候的看見忽地烏泱泱一群,愣了愣方認出是襄城縣主,一面急急上前問詢,一邊趕緊進屋去通傳了袁簇。

襄城縣主計較在身,豈會在院中枯等,笑言一句:“我來尋老師”,腳下絲毫未停,大步往裡。

袁簇在宋府少行禮儀之事,一貫睡醒隨心,這幾日貪覺起的甚晚,現剛下地沒多久,還坐在梳妝檯前由著女使撥釵弄髻。

猛聽得是襄城縣主在外面,連忙反手將丫鬟胳膊擋開,“噌”地起了身,不顧丫鬟“哎”聲連連,披頭散髮往外屋,和剛跨過門檻的襄城縣主撞了個面對面。

因著昨日渟雲所言,袁簇戒心慎重,一見著來人,立時停在原地,隔著大半個屋子約莫十來步遠打量。

為首的自然是襄城縣主,一別.....算不上三四年,那年別後,自個兒回了京,她還來宋府進過禮的,為的是找個新的娘,也就是晉王府想與宋府結親。

所以是一別三四月,貴人華光不改,嫮目宜笑娥眉曼只,道朱顏依舊。

後面跟著的四個女使面孔,就陌生的很,不過天潢貴胄屋裡,換個下人比換狗還勤快,沒見過也正常,而且袁簇自認不怎麼關注誰誰誰長啥樣,謝府那三小子,她就分不清誰是誰。

“老師。”襄城縣主笑喊道,隨即雙手合抱,躬身施的是男子揖禮,而非女子萬福,“我想念老師,不告而來,老師不會怪罪吧。”說著往前走。

袁簇實不善偽飾,既覺襄城縣主來者不善,斜眼就瞥向了牆角立著的弓和箭筒。

對比和襄城縣主的距離,最多還能容她再走三步,三步步,自個兒一定要動手去拿,不然就不能確保拿到。

一旦拿到,長弓在手,就算門口再圍五個,估計她們從身上掏刀的機會都沒。

襄城縣主頓步,跟著看向牆角,笑道:“知我者,老師也。”她嘆了口氣,望回袁簇道:

“昨日天象有異,謠言傳的沸沸。”襄城縣主往前走了一步,“父親寢食難安,我也輾轉整夜不能閤眼。”她又走了一步。

“以前老師不是說,口舌盡是廢話,長矢可破一切,我特來找老師,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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