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為柚檸拿回被奪走的肯定和認可,可以讓她在大眾面前重新拿起畫筆,當著全世界的面畫出一幅自己的作品。
可現在的柚檸,陌生人多一點她都會覺得恐懼,再者,師出同門筆法相似這種說辭第一次拿出來說或許能唬人。
若兩人的畫太像了,柚檸依然會被人議論成抄襲、仿照,今後難免要活在柚顔青的陰影下。
除非柚檸在造詣上能更上一層樓。
她能嗎?
她現在就已經足夠優秀。
“能畫些簡單的玩。”周默川說。
柚檸最近畫了不少小卡給他,從前畫風景居多,或者獨特視角下的新奇世界,現在大多畫人物,動物。
周默川試著讓她畫自己想畫的,可不知是不是柚顔青威脅,柚檸從未畫過和柚顔青參賽作品相似的型別。
“小川。”方馳將周默川的思緒拉回來,“爺爺現在不找人監視你了?”
周默川點點頭,有些無奈。
方馳卻問,“那既然爺爺放手不管,你怎麼不去找姜櫻?”
周默川抬杯的動作驀地一頓,思忖片刻道,“她今天沒找過我。”
“哦。”方馳笑了,“所以我可以理解成,姜櫻不磨著要求跟你見面,你根本就想不起來去見她是嗎?”
周默川沉默。
酒吧人滿為患,兩人身後不住有客人走動,其中一個喝醉了看樣子就要撞到周默川,方馳伸手摟了對方肩膀一下,依然壓著聲音:
“別怪哥八卦,我問你,你們談戀愛著兩年多,真的就都忙到連上床的時間都沒有嗎?”
方馳問過周默川幾次相似的問題,但太私密,周默川從沒回答過,這會方馳問得直白,周默川倒有些愣住。
“所以一定要用上沒上過床來衡量是否喜歡?”周默川問。
“那倒也不是。”方馳嘶了一聲,“喜歡不一定會上床,但想和對方上床,那就一定是喜歡,因為荷爾蒙作祟,喜歡和愛會催生慾望。”
周默川沉默須臾,在緩緩流淌的輕音樂中篤定道,“我會照顧她一輩子,不會背叛她。”
“那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對姜櫻沒什麼慾望,但依然會跟她在一起一輩子?”方馳一邊搖頭一邊拍了拍手,“夠變態。”
在方馳的印象裡,這是周默川第一次側面回答有關他和姜櫻的感情關係,也算是一種進步。
他頗為欣慰。
變態一點扭曲一點都沒關係,只要肯接受矯正就行。
周默川一直忙於學業沒談過戀愛,他嘴又嚴實,方馳不知道他有沒有過喜歡的女生。
後來父母出事,他就完全變了個人,從前愛笑愛鬧,現在像塊又冷又硬的大冰塊。
雖然他什麼都說,但方馳感覺的出來,他很難在和任何人建立起親密關係,多少有些被害妄想症。
剛拿回公司的時候,跟他一起拼搏了兩年的心腹,就因一次他不在時進了他的辦公室,周默川就用對方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將人打發了,半點情面也不講。
後來那人間接找到方馳,說他那天是為周默川取開會要用的檔案,連一分鐘都沒停留就離開了,監控能證明。
方馳在工作上幫不了周默川什麼,作為旁觀者也非常感恩對方和周默川出生入死的兩年,特意去說情來著。
可週默川充耳不聞,過後又給對方打了一筆錢。
之後方馳才發現,不止是員工不準私自進他的辦公室,就連姜櫻也不行。
一個無法交付信任的人,又怎麼會交付真心?
連真心的沒有的人,何談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