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滕豔蘭的警車碾過碎石,停在一棟貼著褪色春聯的平房前。院子裡,幾隻母雞驚慌地撲騰著翅膀躲開。
“陽春家長是吧?”老韓敲開斑駁的木門,出示警官證,“關於曲家的案子,有些情況需要了解。”
門縫裡露出一張蠟黃的臉——陽春父親的眼珠子轉了轉,乾裂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你們不是剛來過嗎,那小子沒回家,我們啥也不知道。”
滕豔蘭敏銳地注意到,男人手微微顫抖,這是說謊的表現。
“進去說吧。”她不請自入,戰術靴踩過門檻時,聽見裡屋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客廳裡瀰漫著劣質菸草和剩菜餿味混合的怪味。陽春母親縮在灶臺邊,正在用抹布反覆擦拭一個早已乾淨的碗,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陽春平時和誰來往比較多?”老韓翻開記錄本。
“沒有誰……”女人聲音發顫,“孩子內向,就愛自己待著……”
滕豔蘭的目光掃過五斗櫃上的相框——全家福被人為撕去一角,殘留的邊沿還能看出是個女孩的裙襬。
“老韓,”她突然指向院外的雞棚,“去確認下陽春有沒有在那裡藏過東西。”
老韓前腳剛走,陽春父母就連忙跟了上去。“哎,你們幹什麼啊,怎麼亂搜東西呢!”
支開幾人後,滕豔蘭快步走向裡屋。最裡面的臥室門把手上積著灰,但門框邊緣有新鮮的劃痕——最近被人頻繁開合過。
白雪曾經的臥室現在堆滿農具,但床頭櫃抽屜還留著幾本發黃的作業本。滕豔蘭戴著手套翻找,在數學書夾層裡發現張皺巴巴的發票——“大藥房,左炔諾孕酮片,2018年8月15日”。
她的眉頭驟然擰緊。白雪的結婚證日期是去年,而避孕藥是三年前買的……
陽春的房間比想象中整潔。牆上貼著已經泛黃的獎狀,床單雖然舊但洗得發白。滕豔蘭的指尖撫過書桌,在臺燈底座摸到張照片——白雪穿著初中校服站在油菜花田裡,背後被人用紅筆畫了顆歪歪扭扭的心。
衣櫃搜查到第三遍時,她發現隔板比實際深度短了一截。用力一推,露出個暗格——裡面塞著個發黴的餅乾盒,開啟後濃烈的樟腦丸氣味撲面而來。
十幾條女士內褲整齊地疊放著,蕾絲邊已經發黃,但每件都洗得乾乾淨淨。最底下壓著條真絲睡裙——從尺寸看絕不可能是陽春母親的。
滕豔蘭用證物袋裝走一條內褲,突然注意到盒底還有張被撕過的住院單。拼起來能看到“縣人民醫院,2018年8月14日”——正是買避孕藥的前一天。
一系列的反常情況令她更加懷疑姐弟之間有問題。
“滕隊!”老韓在院裡喊,“他們說要下地幹活了……”
“來了。”她迅速復原現場。
車上,滕豔蘭將證物袋交給老韓,“老韓,你帶著證物先回去。”
“那你呢?”老韓盯著證物袋直咂嘴:“這案子越查越邪乎……”
“就把我放這兒吧,“村口小賣部門前,幾個納涼的老太太正在擇菜,“我去其他村民家裡再走訪看看,我總覺得這姐弟倆怪怪的……”
滕豔蘭買了瓶汽水,狀似無意地問:“白雪這姑娘,平常人怎麼樣?”
“白雪呀,好啊!”胖老太太吐著瓜子皮,“她父母從小就把她送人了,她長大了還知道感恩,愣是從城裡回到咱這山溝溝裡……”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也不知道怎麼滴,他爹媽突然就把她許人了,也不叫她把書讀完……”
“突然?”
“可不!”另一個老太湊過來,“白雪這丫頭年紀還小呢,才剛到法定結婚年齡……”
“那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滕豔蘭問道。
老太太連連搖頭,“那我們可不知道……”
這時,另一個老太突然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可以去問問村東頭的陽老根,他是陽春的大伯,他興許知道點什麼。”
滕豔蘭十分清楚,這個小賣部就是村裡的情報站,這幾個老太太的話看似輕描淡寫,但其中或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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