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戰紀

第199章 聖山的迷霧和顛覆性的聖言

羅傑斯臉上的慈祥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這嘆息彷彿承載著聖山千年的重量:“唉……原來民間也知曉了。看來,聖山的秘密,終究是守不住了啊。”他沒有責怪弗拉茲,語氣中只有深深的無奈。

弗拉茲和小雀頓時噤聲,不敢再多言。羅傑斯沉默地繼續帶路,氣氛一時有些凝重。然而,就在弗拉茲以為這位虔誠的老教士會沉浸在感傷中時,羅傑斯卻再次開口,丟擲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卻讓弗拉茲和小雀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弗拉茲,小雀,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聖教國的建立,所謂的神諭傳達……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望向霧層上方那片光明的聖山核心區域,“也許,那塊石碑……它根本就不會傳達任何神諭?”

“啊?!”小雀驚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更圓了,“老爺爺!您……您可是黑袍教士啊!您不是應該最相信神靈的嗎?怎麼會……怎麼會說這種話?”

單純的少女無法理解,一位看起來如此慈祥虔誠的老教士,為何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羅傑斯看著小雀驚恐又困惑的樣子,反而又露出了那標誌性的慈祥笑容,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小雀的肩膀(小雀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隨即又放鬆下來):“傻孩子,虔誠並不意味著盲從啊。神靈不是也教導我們,‘要解開迷霧中的謎題’嗎?真正的信仰,是建立在思考與求索之上的。”

他繼續向前走,聲音在霧中清晰傳來:“你們剛才問,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第二個人去觸控石碑?”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當然有。在聖教國將那個山洞改造成最初的教廷宮殿時,就有一個負責穹頂修繕的建築工人。他在完成高處的工作後,不小心失足跌落,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手……碰到了那塊石碑。”

羅傑斯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回憶那可怕的場景:“就在他手指觸碰到石碑表面的瞬間……沒有聲音,沒有光芒……他整個人,就像風化了千年的沙雕,瞬間崩解,化作了一捧飛灰,被洞窟裡的微風……吹散了。”

弗拉茲和小雀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這……只是個開始。”羅傑斯的聲音低沉下去,“這麼多年,出於好奇、狂熱、絕望……或者各種目的去觸控石碑的人,並非沒有。他們的結局……要麼如那位建築工般化為塵埃;要麼在觸碰的剎那,被憑空燃起的、無法撲滅的火焰吞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更詭異的,是有些人……他們觸碰後,整個人就憑空消失了,彷彿……被石碑吸入了另一個未知的位面,再無音訊。”

聽到“消失”和“另一個位面”這幾個詞,弗拉茲的心臟猛地一沉,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當年他和哥哥……不就是因為觸碰了一塊神秘的石碑,才被傳送到了這個艾澤爾世界嗎?難道聖山這塊石碑,和他們當初觸碰的是同一種東西?可為什麼結果如此不同?有的化為灰燼,有的被點燃,有的消失……而他和哥哥卻只是被傳送?這其中的規則是什麼?他迫切地想要親眼看看那塊傳說中的石碑!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瘋狂滋長。

小雀已經被羅傑斯的話嚇得小臉發白,下意識地往弗拉茲身邊靠了靠,看向羅傑斯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恐懼:“老……老爺爺,您說的都是真的嗎?那……那石碑好可怕……”

羅傑斯停下腳步,他們已經來到了目的地——聖山北部,霧層分界線下方所能抵達的最高點。一座由灰白色巨石砌成的燈塔巍然矗立,塔身筆直,頂部隱約可見巨大的發光結構。奇怪的是,燈塔周圍空無一人,沒有任何守衛的蹤跡。

羅傑斯轉過身,面對弗拉茲和小雀,臉上重新浮現出那令人安心的慈祥笑容,彷彿剛才講述恐怖傳說的人不是他:“好了,孩子們,燈塔到了。你們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他指了指緊閉的燈塔石門,“我就在附近轉轉,不會走遠。如果你們出來時沒看到我,就在原地稍等片刻,我會回來接你們下山。記住,”他語氣鄭重了幾分,“如果遇到盤問或阻攔,不要驚慌,直接報我的名字——羅傑斯。在這聖山,這個名字多少還有點用處。”

弗拉茲看著這位謎一般的老教士,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敬畏、感激、困惑,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寒意。他鄭重地點點頭:“謝謝您,羅傑斯大人。”

“去吧。”羅傑斯揮了揮手,轉身朝著旁邊一條被藤蔓覆蓋的小徑走去,身影很快隱沒在霧氣與綠意之中。

弗拉茲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聖山高處清冽的空氣,也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他看向身邊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小雀,低聲道:“小雀,我們走。”

他伸出手,推開了燈塔那扇沉重而古老、沒有任何鎖具的石門。門軸發出低沉的摩擦聲,門內一片深邃的黑暗,彷彿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弗拉茲和小雀對視一眼,邁步踏入了這片未知的黑暗之中。尋找“指引之燈”的旅程,終於進入了最核心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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