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梨月安排好廚房的事,特意換身好衣裳才出門。
雙柳小築今天開張,訊息已提前告訴街巷鄰居們,還請了許多老客人。
門口更是請了耍十番兒扮影子戲的,想來已是聚集了很多人。
她剛走到巷口,就已經覺得不對勁兒。
整條街巷都冷冷清清的,全沒有想象中的熱鬧。
從巷口往裡頭看,幾乎所有鋪子都沒開張,街上連行人都沒有。
今天不年不節,又不曾颳風下雨,怎會買賣關門、街頭沒人?
心不由得提了起來,梨月提著裙子,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跑。
還不曾走到柳樹底下,便遠遠看見了里正,還有巡街的捕快。
這兩位平日都是常來常往的,可今天都是臉色緊張,一看就有事發生。
再往前走幾步,她發覺樹蔭底下,已聚集了好些人。
左鄰右舍的街坊,男女老少都在其中,蔣娘子與蔣六兒也混在人群裡。
眾人都低著頭不言語,小孩子被嚇哭了,也不敢高聲吵鬧。
離著人群不遠的地方,柳樹下襬著桌椅板凳,坐著個軍官服色的人。
頭戴著扎巾身穿對襟罩甲,胸前金紐襻扣,腰扎小革帶,足踏白皮官靴。
他身上墜著一塊銅牌,明晃晃的嵌著“金吾衛”三個字。
梨月認得這種腰牌,他不是普通的差役捕快,而是金吾衛的百戶官兒。
京師裡頭的老百姓,怕金吾衛甚於別的官衙。
但梨月見是金吾衛的官,反倒還有點放心。
雙柳小築的東家,便是金吾衛指揮使覃家。
他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能來這裡尋麻煩。
雖然不害怕了,但心裡還是詫異。
不知誰犯了滔天大禍,竟然把金吾衛招來了?
畢竟那些偷雞摸狗攔路搶劫,金吾衛百戶是不可能出面的。
上回金吾衛抓捕罪案,還是元宵節何大公子殺人放火的時候。
“蘇姑娘快來,金吾衛鐺頭查驗戶籍,就要點人頭了!”
御街後巷的老里正,七十多歲白髮蒼蒼,還在兢兢業業當差。
蔣六兒與蔣娘子母女,總算把梨月盼來了,忙把她扯到一旁。
“怎麼突然查戶籍?”梨月疑惑的問。
查戶籍是州府官員的差事,誰聽說金吾衛的百戶,會跑來查戶口?
“噓,小聲點兒!”
蔣娘子從來怕事,又不擅對陌生人交涉,已是嚇得噤若寒蟬。
倒是蔣六兒活泛些,在梨月耳邊輕聲告訴。
“今天清早天剛亮,老里正就敲銅鑼招呼人。說是金吾衛派來個大鐺頭,讓街上無論男女老幼,全部出來排隊點卯。不管你是吃奶的孩子,還是不會走路的老爺爺,該抱出來就得抱出來,該抬出來就得抬出來。我們在這站了半日,誰知道是為什麼?僱來做雜耍的也都跑了,雙柳小築開張怕是要延後。”
梨月擠在人群裡,探頭往前面看。
柳樹下頭是個金吾衛的百戶,正在吆五喝六的查驗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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