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跟我來，派出所那邊我們得去打個招呼，不能讓這種混蛋輕易就放出來。”
馮志遠看了一眼診室內專注的沈青梧，又看了一眼六神無主的沈芝瑤，點了點頭，跟著姜老闆走了出去。
診室裡，隨著幾針下去，李桂香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紫紺的嘴唇也有了一絲血色。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床邊一臉凝重的女兒，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沈青梧輕輕為她拭去眼淚，聲音放緩了許多，
“媽，您別說話，也別多想，好好歇著。有我呢。”
這簡單的幾個字，彷彿帶著千鈞之力，讓李桂香和一旁端著水杯的沈芝瑤都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李桂香終於沉沉睡去。
姐妹倆輕手輕腳地走出診室，關上了門。
院子裡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彷彿剛才那場鬧劇從未發生過。
可空氣中壓抑的氣氛，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姐，”沈芝瑤低著頭，聲音嘶啞，“都怪我。”
沈青梧看著她，眼神裡沒有責備，只有心疼和堅定，
“這不怪你。我們越是退讓，他就越是囂張。今天這事，反倒讓我覺得，這婚，不但非離不可，而且要快！”
沈芝瑤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燃起了從未有過的決絕，
“對！離！明天我就去申請單位出面！我哪怕不上班了也要跟他耗到底！”
夜色漸深，馮志遠和姜老闆從外面回來了。
馮志遠找到沈芝瑤，告訴她，張楚勝因為在公共場合尋釁滋事、動手傷人，被派出所拘留了，至少要關上幾天。
這個訊息讓沈芝瑤緊繃的心絃稍稍鬆了一些。
那頓原本計劃好的慶功宴，自然是泡了湯。
沈青梧簡單做了些清淡的飯菜，幾個人都沉默地吃著，誰也沒有心思說話。
飯後，馮志遠默默地收拾了碗筷。
他走到沈芝瑤身邊，笨拙地安慰道，
“芝瑤姐，你別怕。以後他再敢來，我見一次打一次。”
沈芝瑤看著他，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輕聲說了句，
“謝謝你，志遠。”
想起剛才張楚勝罵馮志遠的話，沈芝瑤心裡覺得過意不去。
“志遠，對不起，連累你了……”
馮志遠知道她在說什麼，笑了笑，
“老爺們皮糙肉厚，不要緊，倒是你，以後可得更加小心，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有我在，不怕！”
有我在，不怕。
這幾個字落在沈芝瑤的心上，引得她鼻尖發酸。
一切都安頓好後，馮志遠才回到了陸振東的病房。
陸振東正靠在床頭看一份報紙，病房裡很安靜。
他見馮志遠進來，神色鬱郁，手上還帶著擦傷，便放下了報紙，問道，
“出什麼事了？”
馮志遠壓著一肚子的火，將傍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從張楚勝如何惡毒地辱罵沈芝瑤和李桂香，到他如何動手，再到李桂香被氣得當場病倒，沈青梧施針急救……
隨著馮志遠的敘述，陸振東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