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最近陸大哥幫了咱們這麼多,咱們是不是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啊?”
沈青梧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低沉,
“怎麼感謝?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盡我所能,幫他把傷養好,讓他身上不留疤痕。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心裡清楚,除了醫術,她現在一無所有,也給不了陸振東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沈芝瑤藉著月光,仔細端詳著姐姐的側臉,試探著問,
“姐,你說……陸大哥是不是還對你有意思啊?”
沈青梧聞言,轉過頭看了妹妹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之前就想問你了,你到底從哪兒聽說的他喜歡我?不是你自己瞎編的吧?”
她對這件事一直半信半疑,總覺得是妹妹的臆測。
沈芝瑤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這還能有假?我親耳聽見的,怎麼可能是瞎編的!”
她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些,
“你跟許長安結婚那天,陸大哥一個人在角落裡喝悶酒,喝得爛醉。我當時就坐在他旁邊那一桌,他跟馮志遠說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的。”
沈青梧的心猛地一跳,追問道,“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
沈芝瑤撇了撇嘴,
“馮志遠就勸他,說‘東哥,青梧姐已經結婚了,你現在難受又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我看陸大哥當時眼睛都紅了,猛地站起身,好像就要朝著你那邊衝過去,結果被馮志遠死死地按住了。”
沈芝瑤頓了頓,繼續道,
“後來可能看他情緒實在太激動,有點失控,馮志遠就叫上剛子,硬是把他給架回去了。”
沈青梧徹底愣住了。
這番話像一塊巨石投入了她平靜的心湖,激起了千層巨浪。
她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卻對那天的事情毫無印象。
她只記得自己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佈,完成了那場荒唐的婚禮,至於陸振東……
她甚至不確定他那天到底有沒有來。
“姐,你還真是遲鈍!”
沈芝瑤見她一臉茫然,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以前小的時候,他就挺喜歡你的。只不過那時候你一門心思都撲在那些酸文假醋的讀書人身上,喜歡許長安那種型別的,根本不愛搭理陸振東罷了。”
“我哪有……”
沈青梧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卻有些發虛。
她感覺自己彷彿在聽著別人的故事,那些久遠的、被她刻意忽略的記憶,像蒙塵的畫卷,被妹妹的話語一點點拂去塵埃,露出了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