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棠梨臥床幾日,有幾位與侯府交好的夫人來探望,每次來的時候,都能看見慶兒悉心照顧母親。
於是一次趁慶兒下去取藥的間隙,其中一位夫人誇道,
“棠夫人,你這兒子真是孝順,以後我要是有了女兒啊,可要早早把這小子定了當女婿。他小時心疼母親,長大了便知心疼媳婦。”
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棠梨寒暄了兩句,自然沒當真。
悄悄躲在窗臺底下的慶兒聽見了,卻是滿意一笑。
都是表面功夫罷了。
前世有一回溫若年發高燒,命在旦夕,訊息傳到在翰林院,險些把正在備考的他嚇死了。
彼時他正是考取功名利祿的當口,若是溫若年病故,他就得回府丁憂,三年做不得官!
心裡幾乎埋怨死了她,卻又真怕她死了影響仕途,只得連夜趕回,日夜精心照顧,確保她死不了了才敢走。
回了翰林院,同僚知曉此事後都對他讚不絕口,就連陛下有次見他都提起這樁純孝之事。
他那時候就知曉了,有些事情無論是因何緣故才做,但是若是做了,就一定要讓別人知道。
蒼天有眼,讓他和父親都得以重生,擺脫了溫若年那個女人的糾纏,他一定要給自己爭口氣。
他要讓她看看,前世他功成名達,賢妻高位,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應得的,絕非她溫若年扶助的結果!
第二日,陸言蹊在翰林院奔忙了一上午,再回府的時候,帶來六位夫子的文書,皆是學富五車的鴻儒。
這個訊息傳到芳菲苑的時候,棠梨當即便坐不住了。
慶兒才是名正言順的侯爵之後,可陸渝文不成,武不就,哪能為兒子請來翰林院的名師相教?
兩相對比,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卻又不肯讓慶兒被楓兒壓了一頭。
於是縱然慶兒磨破了嘴皮子,說即便他不學也勝過楓兒百倍,她卻仍執意讓丫鬟去主院一趟。
轉而摸摸慶兒的頭,“你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學業,其他事情都不必你管。”
慶兒不甘心的再次重複,“我真的不用學,那些知識我早就.......”
棠梨的神色嚴厲起來,“你莫要偷懶不想讀書,就編這些藉口來哄我,侯門大戶的公子,若是荒廢了學業,這輩子便也就完了!”
棠梨曾親眼見到最和善的溫父因課業一事,把姑娘的手心打得流血。因此她雖是侍女之身,卻深知讀書立業的重要。
慶兒皺了皺眉。
這些話,他從前在溫若年處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可從前面對溫若年的時候他尚可撒嬌打滾,現在面對棠梨,這一招卻行不通。
一通撒嬌求情之下,反而還被棠梨認為胸無大志,就這麼關了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