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的戰術解釋起來其實一文不值:就是演。
從弗格森沒有在開場瞬間衝過來一刀定勝負,或者選擇輕裝上陣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落入了雷歐的圈套。
雷歐精準拿捏了弗格森的心理,恰到好處地讓身披重甲的對手誤以為自己佔據了力量優勢,從而加速消耗體力。
當雷歐最終反制時,弗格森的攻擊早已後繼乏力。
雖然這麼分析沒錯,但外人只能這麼解讀,
他們哪知道雷歐是多麼卑鄙的傢伙。
至於莫里斯的比賽?
乏善可陳。
他憑藉厚重的鎧甲硬抗了對手阿卡瑪的所有攻擊,然後樸實無華地揮動大錘,“啪的一聲悶響”,可憐的阿卡瑪便化作一道拋物線飛出去幾十米,直接暈死過去。不論戰場還是賽場,重甲戰士的肉搏,往往就是這麼簡單粗暴,效率極高
——或者說,無趣。
旅館的門被敲響了。
侍者恭敬地通報,一位叫弗格森的人求見。
下了樓,果然弗格森就在樓下等著呢。
“喲!老弗!稀客啊,有何貴幹?”雷歐熱情洋溢地揮手,彷彿遇見老友。
弗格森沒理會他的熱絡,開門見山:
“在競技場外的場館裡,用沒開封的武器全力打一場。”
雷歐一陣無語,感覺這傢伙塊頭這麼大,怎麼這麼輸不起?打贏又怎樣,輸了又怎樣?別像塊牛皮糖甩不掉才好!
他頗有些不耐煩:“我說老兄,你圖什麼呢?”
弗格森聽他口氣不善,也不生氣:
“我們瘋虎決定離開了。作為打醒我的人,我真心想要跟你來一場真正的戰鬥,不是競技場裡那些勝負。”
這話聽得雷歐有些詫異,自己這些臨時想出來的小伎倆居然還有這些功能?
只是他的語氣很好,態度也很誠懇,這樣的人不多見了啊!
“那還說什麼,走著!”
本以為只是兩人的友誼賽,沒想到“瘋虎”三十多名精悍成員早已包下了訓練館,嚴陣以待。
看著對面聲勢浩大,雷歐暗自慶幸菲莉斯和莫里斯因“擔心”跟了過來。
順帶一說,菲莉斯特意對雷歐強調,是擔心他上頭欺負老實人才來的,絕不是擔心他受傷。
嘖,這小妮子!
即便換了個賽場,雷歐依舊手持長劍,姿態隨意。
弗格森則褪去了標誌性的重甲,單手持刀,整個人的氣質與競技場上截然不同。
硬要說的話,那份被觀眾和勝利餵養出的自負消失了。
既然是友誼賽,雷歐也收了算計的心思。
身形一晃,他已然欺近弗格森面前!
刀劍相交,弗格森只覺自己剛猛的力道如泥牛入海,而雷歐看似輕巧的每一次攻擊,卻重逾千斤!
怎麼可能!
弗格森心中大駭,這麼瘦小的身軀,怎麼可能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
賽場如戰場,豈容你細品?
雷歐的劍勢如毒蛇吐信,招招直指弱點,配合鬼魅般的身法,直接讓弗格森攻守失據。
奮起反擊吧,被巨力震得手臂發麻;
防守尋找破綻吧,刁鑽的突刺撕開裂隙,他反而滿是破綻。
僅僅十幾個回合,弗格森握刀的手已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那連綿不絕、細密如雨的攻勢,如何抵擋?
“我輸了!”弗格森心中不甘,但是卻很服氣。這個小子比自己強太多了。
‘瘋虎’的團員一片譁然。連同史密斯在內,眾人震驚:
這就是雷歐的全力攻擊嗎?僅僅幾分鐘不到。
看著整裝待發的“瘋虎”眾人,雷歐走到神色有些落寞的弗格森面前:
“送送你,就送到旅館門口。”
這場比賽因為包下了整個場館,沒有任何外人知道。
日後每當弗格森回憶起關於人生中的震撼時刻,總會關於競技場裡黑髮少年的故事。
弗格森啞然失笑。
路上,弗格森和雷歐遠遠的墜在隊伍最後,弗格森看著這個待了好幾年的城市,望著那座象徵榮耀和金錢的競技場嘆息自語:
“以前我們想要磨練自己的技術和意志,順便看能不能賺一點錢,沒想到一待就是五年,不知不覺間,就被困在了這座‘牢籠’裡”。”
雷歐點點頭,這是事實,多少人懷揣單純的目的而來,最終卻被歡呼、金幣和虛無的“榮耀”牢牢鎖住:
“捨不得?”
“不值得,白白荒廢了五年的時光。”
弗格森收回目光,低頭看著雷歐,也不知道怎麼的,莫名感到一種親近。
他知道這小子和一般人不一樣,可哪裡不一樣,一時半會他也說不清楚:
“競技場上,很多年沒見過你這樣的對手了。你那種打法……並不算高明,可惜被困在那裡的人早被熱血衝昏了頭,沒人會選擇如此高效直接的戰術。”
“當然,我可是很功利的。”
雷歐嘆了口氣,作為廝殺漢怎麼又不能明瞭弗格森的心境:
“其實你那時候停下,已經意識到了。哪怕我故意挑釁,如果換個場景,你肯定不會那麼急躁。可最後你動了,等二次我設下陷阱時,如果是五年前的你,肯定能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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