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一覺睡醒,先發現身邊坐著個漂亮姑娘,緊接著又看見滿屋的草藥,於是忙著起身,可實在是一把老骨頭了,起身都費勁。
金櫻子原本在熬藥,見老婦人醒來,便以心念控火,同時轉身去攙扶老人。
“老人家,不必著急下地,床邊有備好的吃食,你先吃些東西。”
可老婦人卻不敢久睡,硬是翻身下床,然後顫顫巍巍的就要下跪,“老婆子我謝謝姑娘。”
金櫻子趕忙扶住老人,搖頭道:“別別別,您先起來吧。”
硬按著老婦人坐下之後,金櫻子這才說道:“王先生與我說了您與孫兒走散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手在這新莊之中找尋,若是被人帶走了,一定會在這裡的。不過就算沒在這裡也沒事,山君老爺已經差人去找尋,只要……只要還在,應該找得到的。”
老婦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眼淚就下來了。
“多謝姑娘,要是能把我孫兒找回來,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金櫻子無奈搖頭:“哪有那麼嚴重?你還是……”
話未說完,耳邊突然傳來金無量聲音:“來一趟,有事兒。”
金櫻子一皺眉,板著臉說道:“我煮藥呢!”
金無量哭笑不得,總得金櫻子脾氣一天比一天大了。
“你在外面找個人幫你看著,我這邊有急事。”
金櫻子只得黑著臉答覆:“好吧好吧!”
說罷,她再次看向老婦,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柔:“老人家,你先坐著等會兒,若實在是無聊,就出門走走,記得回來就是,你的藥馬上煎好了。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
老婦使勁兒點頭:“你忙,我就出去伸伸腿。”
金櫻子出門招呼了個年輕人讓幫忙看著火,自個兒化作劍光,瞬間消失。
此時屋內的老婦人也緩步走了出來,走出去一段兒後,她面色微微一沉,而後轉頭看了一眼。
此時此刻,金櫻子落地渡龍山,就在欲來橋上。
本來落下就想開罵的,結果瞅見了紅拂跟青瑤。
她趕忙將話咽回去,抱拳道:“見過二位前輩。”
青瑤擺著手,“客氣啥,這些天多虧你幫忙,我還想著過幾日沒那麼忙了後,請你喝頓酒呢。”
金櫻子咧嘴一笑,嘀咕道:“得虧我是女的,這要是個男的被青瑤前輩邀請喝酒,估計此刻就得樂暈過去。”
青瑤的長相,她甚至都不嫉妒,因為嫉妒也沒用,人家就是那麼好看。
此時一身紅衣的紅拂笑得眼睛彎彎,“金丫頭,你就入了我們截天教唄?我親自給教主寫信,然後自掏腰包給你買一座山頭兒,就叫藥廬。另外,你來懸劍司當個上掌劍,實在不行我給你求一個副大掌劍的職位。”
紅拂很久沒見到這麼順眼的姑娘了,倒不是看別人不順眼。小時候的蘇夢湫跟現在的夭夭,她都很喜歡,不過那是劉暮舟的徒弟跟妹妹了。現在她是越看金櫻子越閤眼緣,就想著連哄帶騙的,先弄到山裡再說。
結果還沒等金櫻子答覆呢,金無量先咳嗽一聲。
紅拂笑眯眯的眼睛,立刻變作殺人一般的眼神。
“咳嗽什麼?有病去治,我閤眼緣礙你事了?”
金無量聞言一愣,這……紅拂平常挺和善的呀,今兒這是吃錯藥了?
不過那眼神著實嚇人,他也只得趕忙說道:“咱……咱先幹正事兒,兩位決定,攔不攔。”
紅拂這才想起,是有別的事情的。
而青瑤已經望著遠處,呢喃道:“主人說,賈如道動不得,得先放著。”
紅拂卻道:“那此人是何身份?”
金櫻子一臉疑惑,“你們在說什麼?”
金無量隨手一指,“自個兒看,方才躺你床上的老婆子。”
金櫻子趕忙轉頭望去,卻見那老婦人已經往東北方向走去,越走越遠。而且步伐矯健,根本就不像個六七十的老婦人。
她一下子傻了眼,“這……這怎麼回事?”
紅拂淡然道:“本來是注意不到她的,不過我一直盯著一個假道士,那傢伙突然往咱們這兒來,之後就發現他與此人有聯絡了。”
此時施童分身至此,而後輕聲言道:“方圓五百里的護山大陣範圍之內,只要我跟馮橙想,是可以截獲傳音的。”
說著,施童抬手一揮,眾人就見老婦人身上有一根有神念所化、淡藍色的線,線的另一頭兒落在了飛峽縣城。
緊接著,施童隨手一搭,藍線中間又搭了一條線,通往欲來橋。
而此時,一男一女兩道聲音的交談,盡數落入眾人耳中。
先是那賈如道的聲音:“我真是看著你犯蠢,跟人玩兒燈下黑?為什麼非要說帶著個孩子?人家要是尋不到孩子,你這條命恐怕就留不住了!”
女子聲音略帶怒氣:“這是最穩妥的身份,只有這樣,才會被人可憐,日後老婆子只要脾氣好一些、對左鄰右舍和善些,就能待的住!誰想得到會碰到王雲?還有那個女子,簡直傻得可以!”
金無量轉頭望向金櫻子,“說你呢。”
金櫻子面色鐵青,她哪裡想得到,一個瞧著可憐極了的老太太,竟然……竟然也是修為不低的煉氣士!
而此時,賈如道又開口了。
“勸你離渡龍山遠一些,人家的護山大陣足足籠罩方圓五百里,你這不是自找死路嗎?胡茄跟鄧紫蘇可都在山中,要是讓你那好弟子知道你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們不生吞活剝了你,我隨你姓!”
聽到這裡,青瑤面色一變,立刻以龍氣籠罩此地,同時沉聲言道:“此事誰都不能跟胡茄提起!我與主人聯絡之後,會去找她。”
金無量可是見了青崖山上慘狀的,他臉上猶如覆蓋一層寒冰:“難道這等毒婦,放任不管嗎?”
青瑤沉聲道:“主人在昆吾洲的事確定之前,不可打草驚蛇!”
話音剛落,四雙眼睛齊齊望向金櫻子。
後者只覺得脖頸發涼,趕忙搖頭:“我……我不說,我就胡姐姐見過一次。”
也是此時,女子聲音再次傳來:“你少廢話!老爺子讓你幫我穩穩當當留在這附近,可沒讓你冷嘲熱諷!”
賈如道笑了笑,搖頭道:“南月,拋卻這副皮囊重新進新莊。北邊有個全家人死光的年輕寡婦想不開尋短見了,她的屍身我已經處理了,這老太婆就死在你所在之地吧,你換個身份,回頭當個風流寡婦吧。”
女子聞言,以心聲大罵:“你混賬!明知我清心寡慾,卻給我這等身份?”
賈如道卻冷笑一聲:“愛要不要,你這老太婆的身份雖說難查,但救你那位明顯是個熱心腸,你就等著被查個底朝天吧!”
女子聲音滿是怒氣:“若非為了老爺子的事情,我定要你好看!”
賈如道聲音平淡:“要聯絡他,最好不要在這大陣之中。還有一件事,鄧紫蘇魂魄何在?莫說打散了,你這鬼話我不信。”
女子卻道:“自然是在老爺子手中,你問這作甚?”
賈如道沒回答這個,只是說道:“我猜得到老頭子讓你做什麼,但我還是要勸你,不要輕易對胡茄施展手段。如今這渡龍山上隨隨便便下來個人,打死你我綽綽有餘!我若沒猜錯,那條青蛟已經入了八境。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藍色光線消散,施童的那條線自然也消散了。
此時紅拂望向青瑤,沉聲道:“也就是說,鄧紫蘇尚且有救?”
金無量卻道:“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她對胡茄還有什麼手段,這次可不能再出岔子,要不然我們幾個可都沒臉見教主了。”
此刻紅拂開口:“此事暫時就我們幾個知道,除卻教主之外,多餘的一個人都不能有。大陣之下又施童來盯,離了大陣,我親自盯。”
說著,眾人再次看向金櫻子。
紅拂一本正經道:“我勸你還是加入截天教的好。”
青瑤深有同感,點著頭。
金櫻子求助似的望向金無量,後者轉頭望向另一邊。
她欲哭無淚,問道:“不加入會不會被滅口?”
紅拂作勢思量片刻,而後言道:“教主在的話,不會。現在教主不在,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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