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世子此刻也已抵達,正在前院相候。”
見她如此模樣,更是不忘揶揄。
“如此,便勞煩三哥稍等長華片刻。”
他著實有幾分詫異,一臉傻傻的看著她,竟如此痛快,為何卻覺得,更加不安呢!
雪月十四歲那年,師叔有意讓自己的弟子長秋與她定親,而說起那長秋,模樣與功法皆是不錯,然唯獨眼角長了一顆淚痣,她總覺得那是美人的標誌,因而越發覺得這位師兄娘炮了些許。
奈何長秋師兄自燕氏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上,對她一見傾心,之後便一發不可終止。
為了讓這師兄死心,她著實費了一番心思。夜夜裝成厲鬼守在長秋師兄門外,一副好不深情的模樣,之後據說,長秋師兄見到她便會想到夜夜守在自己門前的厲鬼,而後但凡有她在,必繞道而行。
她甚為得意,一日照例裝完厲鬼準備回房睡覺,一回頭便看見三個死相極為慘烈的厲鬼站至她身後,嚇得當場便暈了過去。
那原是大師兄他們聽見流言蜚語甚為不痛快,想替她洗了傳言,卻不想落得這般結局。
師叔與長秋師兄大怒,她依稀記得長秋師兄那滿臉憤恨的神情。
她亦不知該如何道歉與解釋,而後便丟了一把劍過去,道:“既如此,便按著宗門的規矩,請師兄同雪月打一打吧!”
長秋師兄悲痛欲絕,拂袖而去,但到底是絕了他的心思。
她亦因此事一舉成名,四年來皆無人敢同她提說親的事。
她拿著那些胭脂估量著,約莫自己畫鬼的手藝應當不曾下降。
“三哥……”
她在門外甚得意了一番,平復了好一會兒激動的心情後,假裝著一副淑女的模樣進到內室。
卻是剛見的堂上之人,便傻了眼。
“葉長澤。”
四下所有人見她這幅模樣也都傻了眼,原來傳說中傾國傾城的長華公主都是假的,原是如此難看的一個人,傳言果真不足信。
卻唯獨那一人淡然的看著她。
“今日這般打扮,倒是新奇。”
而後,給出了他的總結。
姬珩忍不住在心裡懊惱,果真不該相信她能配合。
“長華,不要鬧了,趕緊去洗掉。”
她怔了好半晌,想到自己這幅鬼臉,瞬時覺得腸子都悔青了,於是便逃一般的離去。
“這,無雙世子,榆她心性活潑,喜歡玩鬧,平日並不是這幅模樣。”
忽而想到她那日與他深陷火場的模樣,忍不住淡笑。
“我知曉。”
姬珩看了眼這無雙世子,又看了眼姬榆離去的方向,總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姬榆將腦袋耷拉在桌上,想起方才的場景,驀然覺得想要狠狠給自己幾拳,怎可如此丟人。
或許賴在院子裡不出去就得了,終歸戰事結束後,她回她的燕昭國,他歸他的蒼梧國,兩人也算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他是葉長澤,她要找的葉長澤啊,怎可這麼輕易的放過機會。
而後便大大方方無比坦然的走去前殿。既然已經丟了人,便要大大方方的丟人,這也算是青冥山的“家規”。
然,事實卻未能如她所願,待她到前院,便也只剩下自己那三哥垂足頓胸,甚為懊惱的看著她。
“長華,你太叫三哥失望了,如此夫婿啊!”
姬榆十分不屑的看著他。
“三哥倒是中意無雙世子何處?”
姬珩似是在認真思索,而後說。
“首先,論樣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形容的便是他這樣的人,再則為人剛毅果斷,膽識過人,上陣殺敵亦是頗有大將之風,身為世子,尊賢臣,任賢能,無論是哪一點,都要勝過那林湛。”
她不由得在心裡白了一眼,這懷恩侯一事,究竟何時才能在她這個三哥心裡了結呢!
“如此,三哥便求了去,這自古以來,斷袖之癖著實不算奇事,想來三殿下的名聲,旁人更不敢多說什麼了!”
她擺了擺手,而後便告辭離去。
“胡鬧,越發沒大沒小了,英雄當如是,這無雙公子孤身入險……”
說到這忽而覺得不對,莫不是他們早就在昭武亭相識了。
“好你個長華,莫不是你們二人早就在昭武亭暗通款曲,如今卻來戲弄你三哥。”
他恨恨的衝著她的背影罵道,然卻未得到回應,姬榆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不消一會兒,就走的沒了蹤跡。
“長華公主,許久不見。”
行至一處別院,君無雙從身後喚住她,他的眼中亦不乏些許調侃的意味,讓她甚為熟悉,卻又甚為陌生。
是的,這樣的昭九弦她熟悉,但這樣的葉長澤呢!
“九弦君,別來無恙!”
她躬身行禮,卻也不忘用餘光打量他的反應。
竟是怪他隱瞞嗎?他淡笑。
“可否願意同我去見一個人?”
她看著他。
“何人?”
他淡笑,“便是你救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