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腦海中，冰冷的機械音毫無徵兆地響起：
【緊急許可權啟用：時間回溯模組】
【功能描述：允許使用者意識返回過去72小時內任意時間錨點】
【能量消耗：巨大。將導致不可逆精神疲勞】
【警告：因果修正將產生不可預測的‘漣漪效應’。使用後果自負】
【是否啟動？】
林默愣住了。時間回溯？回到過去？這超出了他理解的範疇。巨大的精神能量？不可預測的後果？
他看著螢幕上公司被凍結的公告，團隊解散的資訊，想著感知中蘇清寒那死寂的絕望，還有田雪那揪心的恐懼…
他需要力量！需要破局！但代價是什麼？
醫院雜物間。
田雪縮在一堆消毒水桶和廢棄床單後面，心臟狂跳。
她剛趁著護士換班的短暫空檔，從那個令人窒息的病房溜了出來。本能告訴她，待在原地會死。
外面走廊傳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刻意壓低的呼喝。
“人呢？”
“監控沒拍到！”
“分頭找！每個房間！特別是死角！”
“黎總那邊出事了！命令是必須找到她！還有她手裡的硬碟！”
田雪屏住呼吸，渾身冰涼。黎總？硬碟？她下意識地攤開一直緊握的右手。
掌心裡，是一個小小的、銀灰色的金屬隨身碟。邊緣因為被她死死攥著，已經有些溫熱。
不是硬碟。是隨身碟。
但那些人說“硬碟”。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個！
她盯著這個小小的東西。失憶的腦子裡一片茫然。它是什麼？為什麼在她手裡？為什麼那些人像瘋了一樣追捕她？
但一個念頭無比清晰：這個東西，比她的命重要！是它引來了追殺！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和那個叫“林默”的人有關的線索？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粗暴推開隔壁房門的聲音。
隨身碟攥得死緊，金屬邊緣硌著掌心，已經有些發燙。
田雪把它塞回兜裡，整個人縮在幾隻空了的桶裝水瓶後面，屏住呼吸。
隔壁房間的門被人粗暴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
這裡沒有窗，只有一股消毒水混合著塵土的味道。
她把自己蜷得更緊了。
……
“夜鶯計劃。”
林默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方，沒動。
這四個字從記憶深處某個積滿灰塵的角落裡浮了出來。
是很久以前的一個酒會，某個喝高了的投資人勾著他的肩膀，滿嘴酒氣地吹噓。
“市裡的大動作，白市長親自抓的，代號‘夜鶯’，搞海外人才引進的……這裡面的水啊，深著呢……”
當時只當是酒桌上的屁話。
現在，這句屁話把黎昊天和白芮兩個人牢牢地串在了一起。
他切進加密通訊頻道，把賬戶裡能動用的最後一筆錢，轉給了一個叫“影子”的ID。
資訊發得很短。
“查‘夜鶯計劃’。查市長白振山。查黎昊天。把他們三者間的關係給我挖出來，全部。”
他靠進椅背，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螢幕上，公司賬戶被凍結的紅色檔案還開著。
“叮”的一聲輕響。
“影子”的加密檔案傳了過來。
林默點開。
第一份是掃描件，泛黃的信紙，鋼筆字跡颳得紙面都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