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四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保安如同影子。
記者們下意識地回頭，撞上蘇清寒那雙結了冰的眸子，嘈雜的走廊竟詭異地安靜了幾分。
她的氣場太強了。
甚至不需要言語，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足以扼住所有人的喉嚨。
“蘇……蘇總……”有記者舌頭打了結。
蘇清寒看也沒看他們，徑直穿過人群。當她看到被圍在中央，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林默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四個保安立刻上前，像推土機一樣，蠻橫地將堵在前面的記者和周德利推向兩邊。
“哎！你們幹什麼！”
“別推！我的相機！”
驚呼和抱怨聲中，一道通路被硬生生開闢出來。
蘇清寒快步走到林默身邊，在他倒下的前一秒，伸出手，穩穩地扶住了他。
她的手很涼，隔著單薄的病號服，那股涼意卻像一股鎮定劑，讓林默紛亂狂跳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你出來做什麼？”她的聲音依舊淬著冰，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怒火，“嫌傷得還不夠重？”
林默靠在她身上，聞到她髮間清冽的香氣，緊繃到極限的神經終於寸寸斷裂。他扯出一個虛弱的苦笑：“我……醒來看你不在……”
蘇清寒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扶著他臂膀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她沒再說話，只是冷著臉，攙著林默轉身，要帶他回病房。
“等一下！”被推到一旁的周德利，看見正主蘇清寒，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扯著嗓子大喊，“蘇總！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這個丈夫，他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你可不能被他騙了！”
記者們也如夢初醒，鏡頭再次對準了兩人。
“蘇總！你對你丈夫出軌的事，是知情還是被矇在鼓裡？”
“你和他會離婚嗎？”
蘇清寒的腳步頓住了。
她攙著林默，緩緩地調轉方向，不是看那個上躥下跳的周德利，而是直面那些閃著光的鏡頭。
“你說，我丈夫，騙了你的女兒？”她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什麼溫度。
“對！就是他！”周德利以為抓到了主心骨，聲音都大了幾分。
蘇清寒忽然很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嘈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
她垂下頭，替林默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病號服衣領，動作自然又親暱。
再抬起頭時，她對著所有的鏡頭，一字一句。
“第一，我跟我先生的私事，輪不到各位來指手畫腳。”
“第二，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在場的各位都是文化人，應該比我更懂法。”
她的話不重，卻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扎進了在場每個記者的心裡。
“第三……”
蘇清寒的話鋒一轉。
“這裡是醫院。”
蘇清寒的聲音不高，卻瞬間壓過了所有嘈雜。
“病人需要靜養，各位這麼大陣仗，是想挑戰醫院的規矩，還是想挑戰我？”
她就站在那，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記者們卻集體失聲了。
鏡頭後面，一雙雙眼睛裡的情緒從狂熱變成了驚懼。
這已經不是什麼公關辭令，而是蘇氏集團掌舵人明明白白的警告。
在江城得罪她，跟自斷前程沒什麼兩樣。
已經有人開始悄悄收裝置，人群像是退潮般，無聲地向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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