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在酒吧對面的小巷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偽裝成迷路的遊客，混了進去。
酒吧內部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震耳欲聾的音樂和瘋狂扭動的人群為她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人潮推搡著，震耳的鼓點幾乎要衝破周敏的耳膜。
她死死盯著吧檯的方向，趙明琛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在燈紅酒綠的混亂裡，像個格格不入的汙點。
他領著幾個人，繞開了舞池，徑直走向一道不起眼的門，門上掛著塊牌子：“STAFFONLY”。
就是那裡。
心跳擂鼓。
周敏手心冒汗，從口袋裡捏出那支口紅。
搞資訊保安的朋友半開玩笑塞給她的防身玩意兒，此時沉甸甸的。
她藉著一個醉鬼踉蹌撞過來的機會，順勢貼近那扇門，飛快地將竊聽器塞進門縫，然後迅速退回一個堆滿空酒瓶的卡座暗角，戴上耳機。
耳機裡是刺啦的電流聲，混雜著門外轟鳴的音樂。
“……林默……處理乾淨……”趙明琛的聲音。
另一個沙啞的嗓音接話：“趙先生，您給的資料……這小子有點邪門。”
邪門？
錄音鍵被按下，周敏強忍著手腕的顫抖，將手機塞回口袋。
證據到手，必須馬上走。
她拔下耳機，轉身想混入人群。
一隻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Sorry……”她下意識道歉，抬頭，正對上那張跟在趙明琛身後的白人面孔。
那壯漢咧著嘴，一口蹩腳的中文，粘稠又噁心：“小姐，開會，一起？”
暴露了。
周敏渾身冰涼，拼命甩開那隻手，另一隻手發著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憑著肌肉記憶按下了那個號碼。
快接！
林默！
“嘟——”
“嘟——”
兩聲，僅僅兩聲。
電話被一隻大手粗暴地奪走，然後狠狠砸向地面。
“咔嚓！”
螢幕碎裂，歸於黑暗。
周敏被兩個高大的身影架住，雙腳離地，像拖一個麻袋，被拖進了那扇門裡。
巷子裡，手機的殘骸被一隻大腳踩得粉碎。
……
浴室的水聲停了。
林默擦著頭髮走出來，隨手撈起沙發上的手機，想看看時間。
螢幕亮了，一個未接來電的通知彈了出來。
周敏學姐。
這麼晚了？
他按了回撥。
聽筒裡只有機械的忙音。
“嘟…嘟…嘟…”
他結束通話，又撥了一次。
還是忙音。
林默放下手機，水珠順著脖子滑進浴巾裡，帶來一陣涼意。
他盯著漆黑的手機螢幕，站了幾秒，再次拿起手機，重撥。
依舊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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