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鐺似懂非懂地聽著,忽然抬起頭,奶聲奶氣道:“爸爸媽媽,你們別走,鐺鐺會聽話的。”
說完,又把臉埋回趙瑞剛懷裡,小手依舊牢牢攥著劉彩雲的手。
彷彿一鬆手,爸爸媽媽又要不見了似的。
王秀娥這才抹了抹眼角,轉身往灶房走:“我不管你們辦啥大事,先把身子養好。我給你們臥了四個雞蛋,都得吃乾淨。”
一旁的鐵蛋三個大小娃娃光著脊樑聽見這話,也追上來吵著也要吃雞蛋。
被王秀娥笑著拍了下屁股:“急啥?等會兒給你們蒸紅薯。”
西廂房裡還隱隱傳來小嬰兒的啼哭聲,王秀娥又忙不迭地去看二兒媳和小孫女。
小鈴鐺抽著鼻子,對劉彩雲道:“銅鑼妹妹好看!跟個小沙皮狗似的!”
劉彩雲和趙瑞剛聞言,差點仰倒。
老宅裡一派團團圓圓,喜氣洋洋。
大隊部那邊卻是一派緊張忙碌的氣氛。
劉永才站在大隊部辦公室門口,看著公社來的文書正在辦公室的長條桌上清點繳獲的槍支。
他手指在鏽跡斑斑的步槍上敲著,嘴裡唸唸有詞地記著數。
大隊部的院子裡停著的足足五輛綠色吉普車。
車頭上的“公安”倆字在陽光下十分晃眼。
幾個穿制服的幹警正在劉忠民帶領的民兵隊的幫助下,盤查土匪。
軍用繩在土匪的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紅痕,但沒人敢吭聲。
“劉隊長!你說的繳獲土匪的人呢?”吳正軍扯了扯中山裝的領口,額角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淌。
他是鞍陽縣公安局副局長,接到報案時壓根不信——三個農村的社員能端了土匪的老窩?
怕不是把野豬當成土匪了吧?
可公社文書在電話裡說得鑿鑿,說抓了十七個活的,還有十幾條槍。
吳正軍這才帶著人趕過來。
心裡卻憋著一股火:淨是些基層幹部小題大做。
可待到了瓦窯大隊,見到了捆紮結實的土匪,他頓時大吃一驚。
但依舊不敢相信,眼前這十幾個土匪僅僅是三個社員就能抓住的。
他對著劉永才頤指氣使,要求他把抓土匪的人叫來,將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吳局長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叫他們。”
劉永才剛要邁腿去劉家老宅找趙瑞剛,就見一個穿粗布衣衫的漢子大步進了大隊部的院子。
他立馬迎上去:“廖老哥!你來得正好!”
廖榮生的袖口捲到胳膊肘,露出強勁有力的肌肉。
小臂上還帶著幾道猙獰的疤痕,是當年偵查連執行任務時留下的。
吳正軍的目光一瞥見廖榮生,剛到嘴邊的呵斥突然卡在了喉嚨裡。
“廖……廖連長?”吳正軍的聲音陡然拔高,剛才還挺得筆直的腰桿下意識地彎了彎。
他在軍區招待所見過廖榮生兩次,都是跟著軍區的羅守中部長來的,聽說這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偵查英雄。
可他怎麼會窩在這窮山溝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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