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在舌尖上跳著,耳邊卻傳來喬嬤嬤一聲笑喚:
“姑爺,姑娘,你們終於來了,老夫人等急了,讓我過來催上一催。”
謝景淵的注意力被轉移,應道:“勞煩這位嬤嬤在前面引路。”
喬嬤嬤一直在院門口等著,眼見得沒人來,就得來催,正好看到氣宇軒昂的姑爺,抱起了姑娘,還惹得姑娘一臉害臊。
這對小夫妻,如璧人一般,看著實在賞心悅目,她忙笑著道:
“不勞煩,不勞煩,姑爺仔細腳下,前路轉個彎就到了……”
有喬嬤嬤在邊上,那句話,謝蘭臺不好再問了。
沒一會兒,就到了老太太院子。
“來了來了,老夫人,姑爺帶著姑娘來給您敬茶了。”
喬嬤嬤先一步走了進去。
老夫人穿戴整齊,看著自己看中的孫女婿在進得花廳後,就把滿面嬌羞的孫女放下,還主動牽住了她手,衝自己走了過來,笑得嘴都歪了。
謝蘭臺呢,被男人這麼一牽手,小臉正泛紅,手心被男人灼熱的掌心燙得生出了細汗。
這種莫名的悸動,令她小心肝突突亂跳。
“祖母,孫婿景淵給你奉茶請安。”
韓景淵直接撩起袍子,跪下。
謝蘭臺也跪下。
韓景淵怕她摔倒,忙用手託了託。
這個細微的小動作,看得老夫人很是滿意——是個會疼媳婦的!
謝蘭臺叩完頭,道了一句:“祖母,孫女攜夫君來行回門之禮。”
喬嬤嬤讓人奉上茶水。
老夫人笑呵呵吃過,給了一個厚厚的大紅包,才說:“起來了起來了。”
韓景淵扶謝蘭臺起來。
老夫人讓他們坐下。
韓景淵沒坐,抱拳稟道:“祖母,景淵剛剛把意圖悔婚的謝祭酒請了出去,此舉,有違倫理常情,景淵必須在此向您老告一聲罪。”
喲,這話說得實在討老太太歡心。
趕,是不孝;告罪,抵消了不孝,還能彰顯他是有禮數的。
“不怪。你那岳父,腦子裡全是爭名逐利,一味想讓蘭臺攀高枝,全不顧蘭臺意願,我也拿他沒轍。趕了好,趕了清靜。這莊子,往後頭就是蘭臺的陪嫁,是你們韓家的產業。待我身體好一些,我就搬出去。”
老夫人完全不怪罪,笑得特別開心。
韓景淵態度無比恭敬:“祖母,您不用搬出去,這莊子永遠屬於您和蘭臺。您可以在此養老。”
這話再次取悅到老夫人:“哪有老祖母在孫女婿家養老的,搬總是要搬走的,以後偶爾來住一段日子,倒是可以的……但你這份孝心,老身收到了。”
謝蘭臺再一次領略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那也是一種本事。
韓景淵坐下。
老夫人現在最最關心的是什麼,是這對新婚夫妻是否恩愛,所以,她必須過問那件事:
“景淵啊,聽說你新婚夜就離開了石頭鎮?”
直接到不行。
把謝蘭臺想問的問出來了。
“是。”
他答的沒遮沒掩。
老夫人用手指指了指,輕責道:“這事,你做得可不妥啊!”
“是,我得向娘子賠罪。”
態度無比誠懇。
緊跟著,他站起,坦坦蕩蕩就衝謝蘭臺揖了一禮:“禮數不周,望夫人莫怪。”
謝蘭臺起身,轉著琉璃似的眸子,終於問出了口:“成親是人生大事,妾可以問一聲,夫君那麼急,去幹什麼了嗎?”
沒提“外室”一詞,不想祖母擔憂。
老夫人附和:“對,我身也想知道,有什麼事大過終身大事?讓你匆忙進京?”
韓景淵看著平靜的美麗少女,看著不動氣,很平靜,但這事與她來說,心裡肯定是惱著了:
“有個很重要的人,中了劇毒,危在旦夕,這邊缺少藥材,我派人送她進京,再飛鴿傳信,讓京城那邊的人送來相應藥材,在關城碰頭解毒。”
很重要的人。
而不是女人。
他說話留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