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衣裳不整地睡在一起,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少女的本能,令她不安又羞赧。
“昨晚上,是你照顧的我?”
“我不習慣有人在我們房內伺候。”
他伸手給她捋了捋凌亂的頭髮。
謝蘭臺縮了縮肩,有點彆扭。
“你肩上的傷,怎麼回事?像是變什麼咬的!”
男人突然這麼一問,眸光變得深深,似乎在探究著什麼。
謝蘭臺頓時心臟發緊,好慌,結巴道:“被……被狗咬……我在山莊養了一條狗,那天它發狂,咬了一口,一直沒好……”
小北王就這樣成了一條惡犬?
韓景淵沉默了一下,點頭:“真是一條惡犬……”
“是,好可怕一條惡犬,我已經將它打死”。
她睜眼說得瞎話,心下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和春祺冬禧對一下詞,省得露餡。
韓景淵勾唇,眼底有流光閃過,似笑非笑的,帶著一絲奇怪的滋味,令她生慌。
“起了。等一下你跟我去見一下小北王!”
他捏了捏她的臉蛋,忽然就放開了她。
她一愣,忙急聲問:“為什麼要去見小北王?”
心更慌了。
“小北王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你不去謝一聲?昨晚上你發燒,我又求了小北王幫忙請了御醫過來給你看病。現在你退燒了,自然得去拜見。”
他下了床。
“我能不去嗎?我……我身子現在還很軟……”
不想見。
那個人,恐怕居心不良。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又躺好了,還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他挑眉,坐上床沿上,細細看這個就像搪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小臉精緻白淨,身子柔弱無骨的,再次問道:
“你就這麼怕小北王?”
她遲疑了一下,點頭:“對,我好怕好怕。所以,能不去嗎?”
“今天可以不去,好好休息。明天或後天,再去拜會也行!”一頓,他又問:“為什麼怕他?能說明一下嗎?日後,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你可以對我直言……”
她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言不由衷道:“不敢和那麼位高權重的人打交道,怕惹麻煩。”
怎敢直言。
面前這個男人對小北王忠肝義膽,充滿了崇拜。
她要說出那事,他只會叱她荒唐可笑。
堂堂小北王,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庶女動那份邪心?
人家正直、鐵面,是定北軍最驍勇的將軍,是戰神定北王座下最優秀的繼承人,天下多少鐵血兒郎仰慕他,她說的話,誰信?
只會覺得她定是瘋了。
韓景淵又深深看了一眼,眼神閃得奇怪的流光,也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他說:
“起來給我綰髮。別裝病。御醫給的藥,肯定能讓你藥到病除。撒謊沒用。”
唉!
這傢伙,裝病對他竟沒用。
真狠心。
他套了外袍,坐到了她的妝臺前:
“過來。趕緊的。”
“哦。”
謝蘭臺下床過去,執牛尖梳,為其梳頭——他的頭髮很絲滑,也不是很粗,且很順。
她很認真地梳著,指尖不經意地碰觸著他的脖頸,淡淡的少女香,在她忽上忽下地忙碌中,沁入男人的鼻腔。
韓景淵透過銅鏡悄悄打量著,眼神一點一點深玄起來。
她的手指,撫著他黑髮,轉著優美的手勢綰髮時,竟有一種撩人的嬌媚。
窗的晨光照進來,把她襯得格外嬌媚,彷彿初春枝頭的嫩芽,嬌妍靈動,媚而不俗,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好了。這樣行嗎?”
謝蘭臺嬌嬌問著,還咬了咬粉嫩的唇。
韓景淵忽轉身,一把將她拉進懷坐到自己身上,眸光越來越深,在她驚怔中,他忽控制住了她的後腦,傾下臉,唇一寸一寸貼向了她……
怎麼辦?
能推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