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改頭換面逃亡,永遠做見不得光的老鼠,要麼被逮住凌遲處死,此生完結。
人生完結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看著安閒讀書、品茶的郡主,戴了面具眼睛也始終追隨雲裳郡主的齊王,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計劃,但是她覺得雲裳郡主已經漸漸脫離定國公府和太后的控制。
雲裳郡主一步步走向人生主宰。
在風輕雲淡中,瓦解敵人根基,讓敵人大廈傾覆,檣櫓灰飛煙滅。
她似乎看見,雲裳郡主在未來無數個日子裡,與齊王一起,帶一卷書,走十里路,選一塊清靜地,看天,聽鳥,讀書,和身在草綿綿處尋夢……
梁幼儀忽然抬頭看她,說了一句:“你略等等,今天能吃上芙蓉魚。”
“好,好嘞。”桃夭脆生生地答應,轉身,眼淚迸飛。
她不想雲裳郡主看見。
她才不感動,不就是一條魚嗎?
做給她吃,她吃了就是了!
驛丞一早來了,買了許多新鮮的菜,站裡住的可都是貴人,說不得祖墳冒煙,巴結上一個,從此飛黃騰達。
一直到午食時間,還沒看見李桓獻、春安那些人過來吃飯,他只得親自去喊。
李桓獻、梁文正、容雲峰、春安,幾人住的房間門緊挨,驛丞在門外看見一個侍衛守著。
那侍衛說道:“小的是容將軍的長隨,大人們日夜趕路,都累壞了,昨天夜裡喝酒有點晚,叫他們多睡一會兒吧。”
驛丞能理解,從京城趕到這裡,帶著這麼多糧食,是挺累的。
結果到下晌申時,還沒有動靜,驛丞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去了雲裳郡主的院子。
青時在門口打著瞌睡,被驛丞推醒,迷迷糊糊地說:“你做什麼?”
驛丞道:“你去通報郡主,下官求見。”
不多時,梁幼儀帶著芳苓等人走來,驛丞看見那神仙一般的女子清冷高貴,他頓時膝下一軟。
“郡主,下官有要事稟報。”
“你起來,慢慢說。”
“李世子他們好像出事了,從昨天夜裡睡去,至今都沒有醒來。”
梁幼儀皺眉道:“都沒醒?”
“是。”
“你速去尋郎中。”
不多時,驛站請來郎中。扎針後,李桓獻、容雲峰、梁文正和春安等人醒來,只覺得頭重腳輕,一個個面面相覷。
“我們這是怎麼了?”
李桓獻、春安、梁文正三人在一個屋裡歇息,瞧見梁幼儀站在屋內,嚇一大跳。
“你們中了蒙汗藥了。”梁幼儀嚴肅地說,“若非驛丞來報,我還不知道你們仍在睡覺。”
李桓獻大叫一聲:“不好!”
幾人恐慌,胡亂穿了鞋子,立即去輜重大營。
哪裡還有糧草!
那些賊子,竟然膽大包天到連車、馬、糧一起弄走了!
雖然一路上損耗不少,但糧草還有四萬石以上。就這麼一夜之間全被偷光了?
這得是多大的一支隊伍!
春安衝著李桓獻大吼:“你是怎麼領隊的?你怎麼會睡著?”
李桓獻自是非常懊惱,面對春安的指責,他並沒有推卸責任。
但是李桓獻的侍衛不幹了,怒道:“春安公公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不是你和梁將軍非要請我家世子喝酒嗎?我家世子不肯喝,你還威脅他。”
春安心神慌亂,直著脖子嚷道:“咱家是好心,咱家絕對不會在酒裡動手腳害人。”
侍衛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奉了誰的令要給我家主子下套?畢竟我家主子是領隊,丟了糧草是要軍法處置的。”
春安氣得再次口吐白沫。
“你們別吵了,趕緊找!裡裡外外都打聽一下,那麼多糧食沒了,一點動靜沒有嗎?”梁幼儀道,“若有線索,就趕緊追。實在找不到,就趕緊聯絡州府賠償。畢竟,在他們的地界丟的。”
四萬多大軍被一盆盆的涼水潑了,才醒來。
茫然四顧,發現糧草全部不見了,幾乎都嚇得尿了褲子。
這四萬多人,一部分被蒙汗藥藥倒了,一部分人說去了一個仙境,那裡鳥語花香,寶樹銀花。
郎中給這些人檢查後,又在地上檢查到粉末,發現他們中了迷幻藥。
這種藥只要吸進鼻腔就能致幻、昏睡。
再過三個州,就到目的地,他們卻把糧車都丟了,春安急得五內俱焚。
指著驛丞罵道:“你這逆賊,一定是驛站的人下的藥,我們吃的都是驛站的飯食。”
驛丞嚇得要死,拼命辯解:“就算幾位爺在站裡用餐,可酒水是你們自己買的。還有,那那四萬人,他們是自己安營扎灶……這事不怪驛站,是早就有人盯上糧草了。”
李桓獻沒想殺驛丞洩憤,他把驛站昨天當值的都叫來,一一詢問。
奇了大怪了,竟然一個人都不知道。
春安把守著郡主院子的人叫來問話:“是不是郡主幹的?”
那些人很肯定地說:“裡面的人,無論主子還是奴才,自昨日下晌回來,一個都沒出過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