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儀以為自己聽錯了,仔細看來人,不禁唇角微翹。
不是桃夭又是誰!
這人裝清純還裝上癮了。
梁幼儀從車上下來,說道:“你怎麼來的?”
是“的”不是“了”。
“我原本不想來,可是誰叫我愛上姐姐了呢?”她抱著梁幼儀的胳膊搖晃著,“姐姐,你不會不要我了吧?我跟著你做丫鬟好不好?”
梁幼儀:......
“累了吧?先回去歇著。”
桃夭這一路追來肯定也是日夜兼程。
“嗯,累了。”桃夭聽話地說,“姐姐,我想吃芙蓉魚。”
鳳闕看得有趣,也不插話,多少知道這個桃夭是做什麼的,反正她不會害幼幼就是了。
梁幼儀對芳芷說:“你今兒逛街,街上有沒有賣魚的?”
“早上有,下晌沒了。”
芙蓉魚做起來並不難,關鍵,食材、佐料不一定找得到。
驛站說北都城裡有賣魚的,只是要一大早,晚上肯定是沒了,桃夭這才作罷。
容雲峰看到梁幼儀這邊又來了新人,不屑地說:“又來一個女人,嗤,累贅!”
他對春安和李桓獻說:“反正我們說好,我們東城兵馬司的人,只保雲裳郡主安危。”
春安終於抓住雲裳郡主的小辮子,她竟敢私自帶人進輜重營!
為了一探虛實,他先禮後兵,拉著梁文正,一起來梁幼儀的院子,送一籃子白桑葚。
“郡主,這是街上農人在賣的桑葚,咱家嘗過還不錯,請郡主品嚐。”
梁幼儀叫芳苓接了,道了謝。
春安沒走,看著桃夭,問道:“郡主,這是誰家的小娘子?怎麼私自進了輜重營?”
梁幼儀還沒回答,桃夭歪著頭看他,眉頭皺著說道:“你怎麼夾著嗓子說話?聽得我頭皮發麻,你就不能好好地說話嗎?”
春安想罵她一句大膽,但是梁幼儀淡淡地掃他一眼,他只好拉著臉,沒好氣地說:“咱家沒有夾……”
“啊,你好可憐,沒有家!你爹孃呢?都沒了?”桃夭滿滿的同情,“你放心,以後我們罩著你,你不用夾著嗓子說話,像小公雞學打鳴似的,聽得我著急死了。”
“咱家……”春安氣得臉色通紅,“大膽,你竟然這樣與咱家說話!”
“咱家?我的天呀,你不會是個太監吧?”桃夭震驚地說,“怪不得你一進門,一股子尿騷味迎面撲來,我還以為你不小心掉茅廁裡了。”
太監淨身後,基本有遺尿症,隨身帶著大布巾子放襠裡,臭氣一百丈遠都能燻死個人,但是太監都在皇家人面前伺候,大家看破不說破,不願意得罪。
春安今兒被個“二缺”當場揭露,氣得就要發飆。
梁幼儀淡定地說:“春安公公,這個孩子不太懂人情來往,沒壞心,習慣了就好了。”
春安氣呼呼地說:“咱家習慣不了。郡主還是當心些,我們是朝廷輜重營,她不請自來,難保不是蛟龍國的奸細!”
桃夭眨巴著眼睛說:“你叫春安?哦,我知道了,春安到死私房盡,拉屎成堆累死幹。是說你錢多屎也多吧?”
“你,你這個奸細!梁將軍,把她抓起來!”
桃夭不幹了,忍不住破口大罵:“汙衊我尖細?你才尖細!沒閹之前你幾把(雞)尖細,閹完之後嗓子尖細,你家納鞋底不用錐子……”
“你,你大膽,把這潑婦給咱家抓起來,抓起來!”春安氣瘋了。
“抓?若論人道你不行,你也就剩下個五指山。你是軟蛋,何必強求充硬漢?啊,不,你蛋也沒了,鵝鵝鵝……”
春安快氣炸了:“你,你這個潑婦……”
“我咋啦?我不是男人?”桃夭小白牙露出來,得意地說,“可我是個女人吶!”
“啊啊啊,你這潑婦,咱家詛咒你生孩子沒屁眼。”
“啊啊啊,你這閹人,老孃詛咒你生的孩子沒幾把,只有雞眼!”
芳芷撲哧一聲笑出來,他都沒幾把了,還能生出孩子?
“啊啊啊,咱家,咱家……”
“砸家?你使勁砸一個試試?哦,對了,你錢多,你賠得起,儘管砸!反正這不是我家,也不是郡主的家!”
春安要吐白沫了,他眼淚汪汪地看著老神在在的梁幼儀,說道:“郡主,你就看著她作踐咱家嗎?”
梁幼儀淡淡地說:“桃夭,要講禮儀!”
桃夭立馬義憤填膺,像個要爆炸的小公雞:“郡主,這個男?女?啊不,壞人欺負我,他罵我是奸細。”
臉漲紅,眼淚汪汪,胸潮起伏。
與春安一起來的梁文正早就眼睛看直了,看到桃夭這樣奶兇奶兇的告狀,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身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