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朝堂都很興奮。
蕭千策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黃德勝。
來了,來了,他帶著無窮的樂子又來了!
正在大家都精神飽滿地聽黃德勝又要怎麼發瘋時,卻見黃德勝很客氣地對傅璋道:“丞相大人,馬上要過年了哦!”
傅璋一愣:“怎麼?你想殺年豬?”
“啊,不不不,下官問一下,上次您欠老百姓的債,還清了沒有?老百姓可憐哪,年不知道過不過得下去?”
說到這個,傅璋頓時氣結,雙目通紅地說:“本相自然知道百姓的難處,本相把母親這麼多年置辦的鋪子、田產、首飾,都抵押出去,又借了些銀子,基本還清了。”
“哦,那相爺您繼續努力收尾!”黃德勝一改剛才的伏低做小,大聲說,“臣,要彈劾丞相大人,鉅額收入來歷不明、奸詐無恥、作風敗壞!”
嘶~
黃大人這是要做孤臣的節奏啊!
御史臺大夫任國榮是太后的人,他與黃德勝雖然都是一個部門的,但是因為效忠的人不同,也互相瘋咬。
“黃德勝,你最好拿出證據來,不然,汙衊丞相,其罪當誅。”任國榮憤怒地看著黃德勝。
黃德勝不慌不忙地拿著小本本,開始一條條說傅璋的罪證。
“上次本官彈劾丞相大人驕奢淫逸,被他矇混過去。臣如今有鐵的證據!
在昨日,在麒麟閣拍賣會上,丞相大人以五萬一千兩白銀的高價拍下松青大師的畫作《萬里紅染圖》。”
他說完這話,全場都靜默了,五萬一千兩?嘶~
黃德勝大聲質問:“請問,丞相大人,你一年的俸銀只有一千四百四十兩,還養著嫂嫂一家五口,四個書袋子,你是怎麼攢了五萬一千兩銀子的?”
任國榮心裡罵娘,人家做上丞相了,五萬一千兩的銀子算個屁?當官的,有幾個是靠著俸銀過活的?
可這話沒法放桌面上講。
傅璋早想好了,他說:“我一年俸祿一千餘兩不假,但是我相府有皇帝和太后賞賜的田產、鋪子,積攢一些銀兩有什麼問題?區區五萬兩,你府裡拿不出來嗎?”
黃德勝理直氣壯地說:“下官確實拿不出!丞相敢與下官打賭嗎?咱們兩府一起搜?看哪個府裡能搜出五萬兩?”
所有的御史,口袋比臉都要乾淨。
他們要撕別人,就要做到心底無撕(私),天地隨便撕。
傅璋不想搭理他。
黃德勝又道:“他不僅以五萬一千兩拍下萬里紅染圖,還參與富貴壽考圖的競拍,喊價也喊到五萬兩。
十萬一千兩啊丞相大人!你家鋪子那麼掙錢啊?做的什麼生意?說來聽聽?”
傅璋十分懊悔,昨日他是看到江山圖太震驚,自己從雅間跑出來了,不然,怎麼被這廝抓住小辮子?
蕭千策看黃德勝十分憤怒地噴傅璋,便也問了一句:“丞相大人,你說說,你哪裡來那麼多銀子?朕也學學,以後國庫就不愁裝不滿了。”
傅璋由王巍攙著跪地,說道:“臣省吃儉用,家裡鋪子賺一些,還有——”
他看了一眼太后,說道,“太后娘娘體恤臣囊中羞澀,賞賜給臣的。”
黃德勝根本不撒口:“太后娘娘賞賜你上十萬兩銀子?”
傅璋穩穩地說:“是。”
黃德勝看看太后,毫不客氣地道:“太后娘娘不要包庇這個賊子,臣去查過了,他這次拍賣所用的銀子,均是來自江南糧商蘇葉。”
這句話一出,傅璋的汗唰地溼透了內衣。
被發現了?
儘管他準備得萬無一失,查到最後也只是查到梁幼儀的頭上,但是能不查當然最好。
“你胡說,本相根本不認識什麼蘇葉,什麼糧商。你捏造事實,汙衊朝廷命官,矇蔽陛下和太后娘娘,意欲何為?”
“陛下,太后娘娘,丞相大人之所以賴賬,他以為別人發現不了他貪墨的隱蔽手段。”
黃德勝舉了舉手中的冊子,“他貪腐銀兩的方式雖然十分隱秘,但是,臣已經拿到證據了。”
“他透過東城一個雜貨鋪裡姓郭的掌櫃,在賭坊以賭贏的方式貪墨,然後交給他的管家白燕。”
黃德勝還用毛筆在一張紙上用箭頭畫出傅璋貪墨的過程:大商戶→東城郭掌櫃→相府管家→傅璋。
一目瞭然。
“太后娘娘,臣還知道,他為了拿這些贓款,與糧商勾結,給西南災民送去發黴腐爛的陳糧!”
百官都覺得傅璋肯定完蛋了,黃德勝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本相說了,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這些人!黃德勝,你親眼看見本相拿銀子了?太后娘娘,黃德勝汙衊臣,請太后娘娘為臣做主!”
傅璋一個頭磕到底。
他不知道黃德勝是怎麼開了掛,拿到那麼多證據,幾乎分毫不差地打到他的七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