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斬秋遲遲沒有接電話。
沈霽加速看完今天的監控錄影,一個電話打給了宋春鳴。
這頭,酒吧裡的人正伴著音樂鼓點在舞池中央跳動。
宋斬秋的手機調了靜音,她坐在卡座上靜靜地喝酒。
這個酒吧是宋春鳴的朋友開的,今天晚上來的也全都是認識的人。
她的朋友們穿著打扮都比較有個性,宋斬秋不想浪費時間在社交上,坐在一邊喝著酒,在心裡默默和系統盤算著沈霽的下一步動作。
宋春鳴接了電話。
“沈總,有事嗎?”
她的聲音夾雜著背景音樂的嘈雜和鼎沸的人聲,沈霽表情死寂,開門見山:“她在哪。”
宋春鳴和朋友在吧檯隨意調酒玩,她看了看遠處坐著的妹妹,扯開一個惡劣的笑:“你找她幹嘛?不喜歡就別糾纏了,掉價。”
沈霽握著手機的指尖愈發用力,他低著頭,抬眼看著壁櫃上她做的那個醜醜的陶土杯。
他聲音陰鬱,藏著風雨欲來的可怖:“你只需要回答我,她在哪。”
宋春鳴沒有說話,她有些拿不準宋斬秋的態度。
她說沈霽冷冰冰的,不喜歡她。可這個電話打過來,他聽起來好像要急瘋了似的。
宋春鳴喝下那杯色彩繽紛的酒,替妹妹做出了決定:“你來找她吧,地址我發你。”
一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夫妻倆的小吵怡情,這裡人多,讓兩人當面說清楚,她也能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二來,她對自己卜卦的技術很有信心,從卦象上看,她妹妹絕對是能拿下沈霽的。
沈霽半個人都隱在黑暗裡,鏡片下黑沉沉的眼珠掩在垂落的羽睫下,他冷冷笑了一聲:“好啊。”
宋斬秋還不知道姐姐替自己做了一個恐怖的決定。
她不太愛喝酒,那杯酒喝了半個晚上都只受了皮外傷。
不乏有人來和她搭話,都被她的冷漠勸退了。
在這群奇裝異服的人裡,一個太正常的人反而顯得不正常。
宋斬秋看見不遠處的吧檯前靜靜坐著一個人,背對著她,看不清臉。
只能看見他留著長髮,用髮帶束在身後。他穿的很正常,中式的綢衣,籠著素白的紗,放在別人身上穿肯定顯得像打太極的練功服。
但他穿起來就仙風道骨,像清冷的道士。
當然,以宋春鳴的交友廣泛程度,有個道士朋友也算很正常。
沈霽的車開得飛快,那個酒吧不在鬧市區,越遠離市中心,他開得越快。
宋斬秋看著手機裡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沈霽打來的。
她讓系統查查沈霽現在在哪,系統停頓了一兩秒,帶來一個天塌般的訊息:“宿主,他離這裡還有五百米。”
宋斬秋杯子都砸了,打溼褲腿,甚至來不及擦,就急忙往門口跑去。
雖然她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沈霽居然知道她在哪,但如果現在被沈霽抓住,她就得再想別的脫身之法了!
酒吧的門彎彎繞繞,她悶頭往外跑,光顧著看路,沒看前面,直直撞進一個人懷裡。
他的胸膛精瘦有力,宋斬秋急忙退開半步,她幾乎不敢抬頭看,只聽見他的聲音像寒風一樣吹進四肢百骸。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