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在他身上進行了長達十幾個小時地橫衝直撞,待一切平息,他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之下睜開了眼。
“你好。”
有人迫不及待地搶過話筒,試圖和他交流。
可惜他現在聽不懂。
面前奇怪的生物正在手舞足蹈,眉飛色舞地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東西。
他們不是同類。
白淵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視線逐漸變得憎惡又瘋癲。
玻璃罩子裡,他面前放著一個聒噪的喇叭。
“砰!”
他一腳將它踹開,力道之大,幾乎將防彈的玻璃震出裂痕。
如果細看他的肌膚,會發現那本就蒼白的面板變得更青白,底下的血管像蛛網一樣遍佈全身。
白淵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不認識面前的動物,也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周圍這麼多窺視的目光只讓他感到煩躁!讓他想拼命砸毀周圍的一切!
白淵的眉眼不復從前清朗,反而透著一股獸性,鼻子微微聳起,向周圍所有人發出警告的聲音。
語言系統癱瘓了,認知系統似乎也毀壞得差不多了。
眾人不敢再圍在周邊,紛紛退遠了一些。視線之內,他只瘋狂地用拳頭砸著那個罩子,試圖將它砸出一個裂縫,讓他離開這裡。
“吳教授,你不是說他是擁有智慧的感染者嗎?”
人群之中有人對此感到疑問,畢竟這讓他原來料想的實驗成了一場空,到手的獎項和論文也成了白日夢。
被稱為吳教授的那個人,正是白淵那天與之對話的人。
“吳德,你不會在騙我們吧?”
人群之中有與他比肩而立的教授發出疑問,言辭之間難掩不滿。
吳德推了推眼鏡,似乎也沒有料想到這個結果,但他面色不驚,縱然一切超出了他的掌控,他還是一副倨傲不凡的樣子。
“這應該是短期的反應,暫且等等。”
眾人暗藏不滿,沒有回答。
“去給他抽一管血。”
吳德對著自己的學生低聲吩咐,他安然坐著,只把這個難事丟給學生。
那學生有些為難地撓撓頭,但也不敢在這麼多大能面前拒絕自己的老師,他只好帶著幾個同學穿上防護服,忐忑地進入罩子裡。
白淵砸得雙手鮮血淋漓,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敏銳的耳力甚至能聽見地下三層停車場,汽車轟鳴的發動機,和在場所有人的心跳聲,譜成一首難聽的鼓樂。
以及,身後開啟的門。
幾個學生魚貫而入,顯得十分無措。
他瞄準了他們身後的門,一雙眼睛像暗夜裡的豺狼,透露出毫無人性的攻擊欲。
不是同類……不是同類……
沒有任何預警,他朝著這一夥人衝去,像獠牙裸露的犬科獵手。
“跑!”
學生們此刻終於意識到了他的危險性,奪門而出,在它衝向大門的那一刻將它關上!
“師兄,我不幹了!”
身後的學生嚇得癱坐在地,大吼出聲。
白淵猩紅著雙眼,雙拳砸在門上,門發出令人膽寒的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