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小隊人馬走小路奇襲,哪裡能帶大炮?
他們根本就沒有做此防範。
偏偏明軍真就開炮了。
一枚枚炮彈,落在密集的人群中,造成的殺傷力太大了。
成片的騎兵,被炸得翻滾摔倒。
戰馬唏律律的悲鳴聲,夾雜著八旗兵的慘叫聲,淒厲無比。
乒乒乓乓。
與此同時,城頭槍聲響了。
一名名身穿灰色軍裝的戰士,站在城頭,端著步槍,居高臨下,朝著城下瞄準射擊。
剛林這一個牛錄的騎兵,頓時成了靶子。
亂槍聲中,不斷有人墜馬。
還有戰馬中槍,唏律律悲鳴。
“撤!”
“撤!”
剛林驚恐。
他放眼望去,手下旗丁,已經摺損過半。
這才一個照面時間而已。
剛林又驚又恐,心中冰冷。
女真人,弱肉強食。
剛林之所以能深受重視,能駐守天佑門,就是因為他手下有這一個牛錄的兵馬。
若是沒了這一個牛錄,誰還拿他當回事?
剛林調頭打馬就跑。
他甚至來不及多想,不知道這支明軍的火器,為何能這麼犀利。
乒乒乓乓。
身後,又有槍聲響起。
成片的旗丁墜馬。
手下眾人擠作一團。
“衝過去!”
“衝過去!”
“瀋陽城就在前面!衝出去才有活路!”
剛林大吼著。
剛林也是一員猛將,曾經帶領手下,頂著明軍的火銃,率先破陣。
現在生死關頭,哪裡不知道如何抉擇的?
前後都是槍聲。
他們繼續滯留在這裡,只會成為靶子。
唯有不怕死,才能活。
“衝!”
剛林帶頭,向前衝去。
步槍的射速,的確很難完全頂住騎兵的衝鋒。
但是,就在剛林等人眼看著要衝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哪裡一聲喊,一枚枚木柄手榴彈如同雨點一般投擲過來。
轟隆隆爆炸聲連成一片。
爆炸過後,硝煙瀰漫,只剩下滿地人馬的屍體,還有一匹匹受驚狂奔的戰馬。
嗶嗶嗶。
哨子聲響中,一名名防衛團戰士端著刺刀衝了出來。
這一個牛錄的八旗兵,全軍覆沒。
剛林戰死。
殲滅八旗兵一個牛錄,馬友松絲毫不感到興奮。
他拿著地圖,確定資訊之後,留下一個連,駐守西郊糧倉。
他自己親自帶著其餘四個連,騎著摩托車,加速衝向瀋陽城。
瀋陽城內外,頓時亂做一團。
城外作坊區,工匠百姓瘋了一樣往城裡跑。
城裡有八旗兵想要出城。
雙方糾纏在一起,把城門口都堵住了。
八旗兵揮刀殺人,亂箭只管朝著人群攢射。
受驚的人群互相踐踏。
馬友松部騎著摩托車,在官道賓士。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
城頭守軍一陣混亂。
不是八旗兵素質低,而是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竟然能有騎兵悄無聲息,就衝到城下來了。
而且,這支打著旗子的騎兵,實在是太詭異了,每人騎著一頭不知道是鐵馬還是鐵驢的東西,嗷嗷叫著,速度極快。
衝在最前面的兩個排,先下車,在路邊進入戰鬥狀態。
有人擺開擲彈筒,一枚枚炮彈,投向城頭。
轟然爆炸聲中,瀋陽城頭更加混亂了。
更有戰士抬槍瞄準城頭,把露頭的守軍當做靶子,開槍射擊。
有擲彈筒和步槍壓制,城頭守軍來不及開炮放箭。
馬友松並沒有進攻瀋陽城,而是繞城而過。
在城中八旗兵反應過來之前,全營戰士已經繞過城池,直奔東郊渾河渡口。
東郊渾河渡口,是後金東進的交通要道。
正白旗多爾袞,駐紮於此。
由此可見,這條要道的重要性。
馬友松部,如同一把尖刀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穿插過去,直刺建奴咽喉。
多爾袞今天要去瀋陽城,面見皇太極,商議軍機大事。
皇太極正在制定一個計劃,準備將關外的明軍一網打盡,全部殲滅。
這個計劃如果能夠成功,以後,關外就完全是金國的天下了。
明軍對瀋陽,對遼東的威脅,將被徹底解除。
他還沒出營,就聽到瀋陽城方向傳來炮聲,轟隆隆,如同悶雷一般。
馬友松部進軍速度太快了。
快到就連建奴的傳令兵,根本來不及傳令。
多爾袞看著瀋陽城方向,眉頭皺了起來。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多爾袞甚至能遙遙看到西郊糧倉方向,烽燧臺上騰起的黑煙。
黑煙示警,表示有外敵來襲。
“這炮聲,似乎是瀋陽城方向的。”
“外敵襲擊沈陽?”
“是蒙古人,還是明狗?”
多爾袞覺得,可能性都不大。
如今,遼東西邊,有蒙古敖漢部、奈曼部、扎魯特部等,都已經被他們女真人給打服,不敢再跟他們為敵。
至於北邊的科爾沁部,更是早就投靠大金國,跟大金國結為姻親。
這幾個部落,是大金國的屏障。
有他們在,唯一敢對金國下手的林丹汗,也沒那麼容易過來。
至於明狗……
哪裡還有能力反攻大金?
“難道,是有人假借外敵之名,要內訌?”
多爾袞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心跳加速起來。
皇太極這兩年奪權的攻勢越來越猛,手段越來越強硬。
去年,皇太極幽禁了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
對大貝勒代善,曾經當眾呵斥,一點面子都不給。
更威逼利誘,馴服嶽託和薩哈林,許嶽託封貝勒,獨領一旗,對薩哈林則是授議政大臣,由他們來架空代善,分化兩紅旗。
皇太極跟莽古爾泰之間,也是競爭愈發激烈。
莽古爾泰曾經在軍帳之中,跟皇太極拔刀相向。
就連他多爾袞,和兄弟多鐸,也因為年齡小,被奪去不少牛錄。
多爾袞覺得,眾兄弟雖然被逼迫太甚,但皇太極勢大,應當不至於有人造反。
可若說代善和莽古爾泰不願束手就擒,拼死一搏,打著外敵入侵的旗號,對皇太極動手……似乎也並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