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持續。
戰況非常激烈。
防衛團馬友松部依託鐵絲網、戰壕等防禦工事,使用米尼步槍、木柄手榴彈、迫擊炮、擲彈筒……組成交叉火力網。
大營外的戰場,變成了一個絞肉機。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兩枚照明彈緩緩落下,光亮漸漸變暗的時候,又是兩枚沖天而起,接續光明。
多鐸、鰲拜在看到照明彈變暗的時候,心裡剛升起的一絲希望,頓時化作絕望。
至於冷僧機……則是很倒楣。
鰲拜帶著重騎,在前面衝鋒陷陣。
冷僧機帶著步卒主力,跟著衝鋒。他的部眾在後方,按說相對安全。
但是,一枚迫擊炮炮彈恰好落在他的身邊,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一枚火熱的彈片把冷僧機的腹部撕裂開來。
冷僧機痛苦掙扎著死去。
這倒也不是冷僧機單純倒黴。
而是因為冷僧機是主帥,身邊一群白甲兵護擁著。
防衛團的迫擊炮,架設在位置高的地方,有幾門設在大營烽燧臺上。
有照明彈和探照燈,視野明亮,戰場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一群白甲兵聚集在一起,保護著一個人……那顯然是條大魚。
迫擊炮小隊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集中火力轟炸。
冷僧機不死才怪。
鰲拜的戰馬也中彈了,連人帶馬,栽落馬下。
防衛團火力太猛,遠遠超過八旗兵所能承受的範圍。
短時間巨大的傷亡打擊下,剩餘披甲人迅速崩潰,丟盔棄甲,轉身就跑。
馬友松拿著望遠鏡,觀看著戰況,抓住機會,立刻一聲令下:
“司號兵,吹衝鋒號!全軍衝鋒!”
“兩人一組,騎一輛摩托!”
司號兵大聲應答,拿著衝鋒號,昂首挺胸,吹響號角: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嘹亮的號聲響起。
悠揚,緊急。
“殺!”
大營之中,喊殺聲震天響起。
營門大開。
防衛團戰士兩人一組,一人揹著槍,騎著摩托車;另一人則是手持步槍,端著槍,朝著逃跑的韃子射擊。
摩托車燈光明亮;防衛團戰士人手一支戶外手電。
天空中,不時升起一枚照明彈。
整片田野,被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俘虜營中,多爾袞等人一臉驚駭。
兩千俘虜,一片死寂。
他們看到防衛團戰士騎著鐵驢,那鐵驢嗷嗷叫著,朝著八旗兵追了過去。
那些鐵驢旗子兵,一個個興奮到兩眼冒光,就像是他們在山林裡看到獵物一樣……
八旗兵在潰敗。
兵敗如山倒,沒人敢回頭迎戰,成了漫山遍野潰逃的獵物。
多爾袞在聽到那嘹亮的衝鋒號的時候,下意識地身體一緊,做出了一個提肛的動作。
這號聲,彷彿有魔力一樣,聽得人心驚膽寒啊。
喊殺聲越來越遠。
馬友松站在烽燧臺上,望遠鏡看著遠處,神色嚴肅,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手一抬,下達命令:
“收兵。”
司號兵答應一聲,再次吹響號角。
這次是三長三短,銅號聲撕裂渾河西畔的夜幕。
夜空中,兩枚訊號彈劃過,綠紅兩色訊號彈,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璀璨綻放。
這是結束追擊,撤退回營的指令。
嗶嗶嗶。
黑暗中,鐵哨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防衛團各部戰士之間,靠哨聲聯絡,互相呼應,整齊有序。
隨著戰士們退回來的,還有一批俘虜。
那些俘虜,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驚恐,神情崩潰。
“新俘虜都綁起來!”
“老俘虜去打掃戰場!”
“要連夜打掃戰場,小心鼠群啃噬屍體,傳播鼠疫。”
馬友松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
多爾袞一眾俘虜被驅趕著,出營去打掃戰場。
防衛團挾戰勝之威,沒有任何人膽敢有一句抗議和不滿。
多爾袞拖著疲憊的身軀,跟著手下旗丁一起出了營門。
走到戰場上,他們才知道剛才那一戰,有多麼慘烈。
地上,到處都是橫亙著的屍體,鮮血滿地。
還有受傷未死的八旗兵,倒在地上慘嚎。
“他還沒死。”
有俘虜想要上前救人。
防衛團戰士已經先一步上前,刺刀往前一遞,直接將人捅死。
那些俘虜看到族人被當面捅死,有人驚呼,下意識地想要阻止。
“站住!”
“老實點!不許動!”
旁邊看守的防衛團戰士大聲呵斥的同時,槍托已經砸上來了。
看到有不服的,則是立刻白森森的刺刀一陣亂刺,當場格殺。
“中了彈的傷員活不了命!留著他們,也是受罪!”
“我們是在幫他們解脫!你們不要犯糊塗。”
“老實改造,你們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敢反抗榆樹灣的,死!”
有防衛團戰士大聲吼著。
許多俘虜原本看到族人當著面被人捅死,心裡難以接受。
如果是戰場上被殺,也就算了。
畢竟上了戰場,生死有命。
可明明戰鬥已經結束,已經戰敗的人,躺在地上,再當著他們的面被人捅死……
身為族人,他們眼睜睜看著,無動於衷的話,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防衛團戰士的話,為他們找到了說服自己的藉口。
“受傷太重,他們活不了了!”
“戰場上下來,能死得痛快也是解脫。”
“……”
一眾俘虜低聲嘀咕著。
他們能不能說服別人不知道,反正是把自己說服了。
再看著鐵驢旗子兵近距離槍斃戰場上受傷的八旗兵,這些俘虜心裡坦然了許多。
探照燈照亮戰場,一支支戶外手電撕開夜色。
多爾袞等一眾俘虜把一具具屍體抬過來,挖坑掩埋。
這些倒下的,絕大多數都是兩白旗的披甲人。
也有少數兩黃旗的。
多爾袞已經麻木了。
這些八旗精銳,人人披甲,有人甚至披著雙甲。
“軍爺,這戰甲都埋了,著實可惜。要不要扒下來?”
一個漢人阿哈俘虜一臉可惜道。
多爾袞怒目瞪了那個阿哈俘虜一眼。
這些漢人阿哈,平日裡在他們面前,溫順如狗一般。
現在,竟然出賣他們,向這些鐵驢旗子兵邀好……
那漢人阿哈對多爾袞顯然依舊心存畏懼,不敢正眼看多爾袞,有些心虛。
負責看守的鐵驢旗子兵只是淡淡地掃了那漢人阿哈一眼:“死人身上的甲冑,又髒又臭,扒下來做什麼?沒得傳染瘟疫!不要打歪主意,按照要求,認真填埋。”
那漢人阿哈沒能討好得了鐵驢子騎兵,也不氣餒,點頭哈腰,一臉諂媚,不敢再多說話了。
那防衛團戰士,則是嘆口氣,搖了搖頭。
玄清公賜下的資料中,講得很對,這些在女真人手底下做奴才做久了的漢人,跟大明的漢人相比,已經缺少一種風骨,脊樑骨都斷了,奴性十足。
幸虧在玄清公的救贖下,榆樹灣崛起,剿滅了這些韃子。
否則的話,如果讓韃子入了關,真不敢想象,在他們的統治下,漢人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一眾俘虜挖了深坑,抬著戰場上的屍體,扔入大坑裡。
一層屍體,一層石灰。
一直幹到天色發白,戰場才基本打掃乾淨。
俘虜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營地,這才被允許躺下休息。
多爾袞渾身像是散架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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