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鎮天下

第63章 伐楚當為將

大司禮張桓接過這卷王旨帛書,當即辭出,要前往宗廟宣旨。如今殿中武士都是鎮西軍充任,林午立刻挺身而出:“大王,臣願護衛大司禮前往宗廟!”這聲“大王”喊得陳喬心花怒放,對姐夫更生好感:“準!”

宗廟在王宮西側,距離朝會大殿並不遠。“世子有心了,可是有話想稟明烈王?”張桓和林午也算舊識,交談就直白多了。

林午點點頭:“近日臣夢見祖父,卻語焉不詳。烈王在天有靈,想來必有所告。”

子不如婿啊,張桓心裡暗暗嘆息。打量著林午英武的身姿,覺得陳王微當年擇婿還真是難得的眼光獨到。

按法度,秦帝天子祭祀先君所在謂之太廟,王國諸侯之屬謂之宗廟。林午隨張桓走進陳國宗廟,裡面大殿幽深,供奉著陳國曆代先王神主牌位,當中祭壇燭火通明。張桓莊重上前,先焚香默禱,然後展開王旨帛書,朗聲宣讀:“奉天承運,大王有旨!先王微剛毅之心,威武不屈,今諡之曰烈,入廟奉祀!”隨之隆隆回聲在大殿裡迴盪。

祭壇燭火猛地一跳,馬上又恢復平靜。張桓宣讀三次,這才恭敬地將旨意呈供祭壇,林午覺得有些詫異,隨張桓又恭立片刻,大殿內依然安靜如初。“我們回去吧,看來烈王不願入廟。”張醒長長嘆口氣。

林午不解:“這是何故?臣祖父託夢,即囑臣願入宗廟為神主。烈王何以不至?”

張桓默然不語,烈王神魂不至,寧願在冥府接受磨難六十年,當是怕入廟愧對歷代先王神主,可惜悔悟已遲!

兩人默默迴轉朝會大殿,都沒想到朝會大典自他們離開後已是波瀾漸生。

事起陳喬登基後的第二道旨意,陳揆四人輔國當政已是共識,有陳魚安撫、教導在先,陳喬也只有乖乖的認了。不過他終是少年心性,看到王旨帛書後半截一串官員任命,找了半天也不見林午的名字,陳喬頓時就生氣了:“怎麼沒有......寡人姐夫的名字呢?”

大司相陳揆沒有吭聲,只看向陳魚。陳魚會意,立刻暗中傳音陳喬:“阿弟,你姐夫又不是外人,不會在意官職的。”陳喬固執地搖搖頭,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十分堅決:“寡人熟知鎮西校尉林午才識過人,難道這名單上的人會比他更強嗎?為何我從未聽說過這些人的名字?”

大司相陳揆和大司馬陳能尷尬萬分,居然被小兒打臉了。以前只覺得陳同太子飛揚跋扈、難以相處,如今換了陳喬,年齡雖幼頭腦卻更不簡單。

大殿之上一時沉寂。突然有個官員衝到殿前中央,朝著宗廟方向跪哭流涕:“烈王!老臣為您不平啊!都沒人記得您怎麼死的了,更沒人想為您報仇雪恨!”

這下連陳喬都尷尬了,羞愧得滿臉通紅。陳揆訓斥道:“大王面前,胡言亂語當懲!國之大事非撮爾小吏可聞,吾與大王早有定計,只等國喪期滿,必定伐楚,雪烈王恨!”

陳揆此話算是給陳喬解了圍,不過既出此言,大殿上立刻群情激憤。新任郎中令陳虎率先站出來:“大王伐楚,小臣請為將,誓雪前恨!”陳能心裡一跳,陳虎在軍中素有威名,再有拜將資歷,大司馬也當得上了;大司相說伐楚張口即來,以楚國之強,誰伐誰還不一定呢。他現在對陳喬小兒很有看法,於是故意說道:“大王,陳虎雖是軍中猛將,智謀或缺。既然大王熟知鎮西校尉才識過人,老臣身為大司馬,願舉薦林午校尉——拜將伐楚。”

這下陳喬為難了,他年齡雖小也明白楚強陳弱,伐楚將軍弄不好有出無歸。幫姐夫要個官而已,怎麼變成害他了?

陳喬急促不安,大司相陳揆卻視而不見,一副低頭沉思模樣。

林午和張桓進殿正逢其時,大司馬陳能舉薦自是不懷好意,可林午對祖父林熊之死卻一直耿耿於懷,這也是報仇雪恨的機會!

“大司馬舉薦,小臣感激不盡。”林午肅然看著陳喬:“大王,國恨家仇,唯有以血洗血!統兵伐楚,固臣所願!”

一句國恨家仇,讓陳喬也紅了眼圈:“說得好!寡人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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