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鎮天下

第48章 諸王的盛宴

王宮門前冠蓋雲集,即將隨大王出行的三千禁軍衣甲鮮明,威武雄壯。天空晴好,陳王心情也不錯,他沒忘記叮囑大司相陳揆:“寡人離都期間,由王子喬監國,陳卿輔之。凡事慎重!”陳揆也是王族成員,大王臨行囑託,自然誠惶誠恐、信誓旦旦。如此這般安排,也讓在場送行官員心頭一震:今天王后田氏“因病不至”,太子陳同“奉藥侍疾”也是沒來;宣佈二王子監國,田氏母子失寵已然事實。

沒有人會蠢到這時候出聲勸諫。只是臨時監國而已,王后、太子名分猶在,出聲勸諫反倒顯得居心叵測了。

陳王微對這次會盟期待已久。君王是沒有朋友的,難得四個國王坐在一起高談闊論,這種平等交往的感覺,常人不以為意,但對一個君主來說彌足珍貴。更何況齊、楚、陳、宋四國會盟,大秦帝國也會有使者到場,安全沒問題。會盟,就是君王才能享受的社交活動。

安全沒問題,排場還是要的。依秦禮,天子出行六軍,諸王三軍。四國會盟早有約定,各國隨行軍士不得超過三千,陳王微就帶了三千禁軍,由郎中令鄒明統領。名義上的統領還有兩位:嶺西侯楚熊和橫山侯趙勇,這兩位封疆侯都達到了武道宗師境界,戰力不俗。帶上他們參加會盟,既是寵信也是震懾。

這次四國會盟之地約在楚國邊城鹿邑,齊、楚、宋、陳四位國君都是同天到達。在鹿邑城外,兩個月以前就建好了會盟高臺、營地;會盟之時,楚國軍隊不會出鹿邑城半步。唯有如此,各國君主才能安心。

從四國營地之中就可以望見中央金字塔形的會盟臺,通體為玉石築就,高九丈,純白耀眼,四方臺階有九十九級,寓意結盟長久。臺階到頂收窄為平臺,四邊角上矗立著十二根巨大的靈木雕刻符紋柱,散發出濛濛瑞光,可避風雨、鎮邪入侵。

楚王屈完攜王后率先登臺,一百九十八名持戈武士分列臺階兩側。這可以說是屈完一生中的高光時刻,名義上盟主的地位已經高過國王,再往上就只有大秦皇帝陛下了,那是他做夢都不敢惦記的。

禮樂長奏迎賓之曲,陳王微也在陳國營地一方開始登臺了。同樣的,一百九十八名陳軍武士亦步亦趨在臺階兩側逐階侍立,慧妃陪在他身邊,身後則是三位臣子:陳國大司禮張林,嶺西侯楚熊和橫山侯趙勇。在所有登臺的人群裡,慧妃是最緊張的一個,她長居後宮,出席這種大場面還是第一次,更何況其他三國出席的都是王后,就數她身份最低。她跟在陳王身後亦步亦趨,唯有緊緊握住手心裡的真元珠,竭力激發身體的符文媚魅。美貌,是慧妃此刻心理的全部依仗。

偌大的會盟臺上只設有四方五席,楚國一側多出的一席,那裡正端坐著大秦帝國使者、丹陽郡守王彪。丹陽郡是秦帝國的邊陲大郡,距離齊、楚、宋四國也最近,以郡守為使者,也反映了大秦帝廷對四國會盟的重視。

齊、宋、陳三國的人還在登臺中,屈完有意和王彪親近,:“王兄,你覺得這次會盟鄙國安排還算妥當否?”

這是在求點贊呢!王彪欣然說道:“大王以玉石為臺、靈木作案,美酒佳餚無不稀世之珍。如此安排,可謂歎為觀止!”客順主便吶,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好了。

屈完矜持微笑,顯得躊躇滿志。說起來四國會盟也是上千年的傳統盛事了,起初的目的是為了共推盟主攻打蠻部疆土;如今定期結盟只為四國互助保境安民而已,銳氣盡失!王彪心裡無不嘲諷:如果齊、楚、陳、宋的開國君王在天有靈,想必只會痛罵屈完,丟掉了實質的會盟還有什麼意義呢?

兩人說話間,竭力保持雄姿英發的屈完突然身體僵硬,眼神發直。王彪好奇順著視線看過去,原來陳王微登上玉臺了,關鍵是走在陳微身邊的,有一位貌美如花、嬌媚十足的女子。

玉臺上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被她吸引了。女子頭上沒有王后才有的繁複飾物,卻更顯得眉眼如黛、清秀可人;舉手投足之際,皓腕凝霜雪,身體的嫵媚曲線在長裙裡若隱若現。這一刻時光如同凝滯,女子不禁嫣然一笑。

屈完突然覺得整個玉臺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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