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吃癟,李青柳明顯笑得更加開心,似乎在說別想用這種手段嚇唬我。
“咯咯。”
她臉上露出些許傲然之色:“師傅,你太小看我了。”
“我不是父皇。”
“對於長生不死沒興趣。”
“我想要的。”
她在蘇文的耳旁,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成為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
“將來後世之人提起我的名字,會不由自主地露出欽佩仰慕之色,後世帝王,皆以我為榜樣。”
“還是說,你覺得就因為魏文通的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就會對你起疑。”
蘇文沉默。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小看了這位大周女帝,亦或者說她成長的速度太快,超出了蘇文的預料。
李青柳摟住這位大周宰相的脖子,自通道:“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朕更瞭解你。”
“儘管放手去做。”
“倘若功成,你我攜手留名青史。”
“倘若不成又如何?”
他挑眉。
“倘若不成。”
她咯咯笑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一起赴死嘍。”或許是想起什麼,她小聲嘀咕:“你是第五境強者,別到時候一溜煙的跑了,把我這個偽帝給留在玉京城。”
蘇文眉心浮現出兩條黑線。
“我發現,你有時候說話也挺討厭的。”
他吐槽。
“誰讓你試探我來的。”
李青柳理直氣壯:“當初要不是你拿劍逼著我登基,我現在還是個太平公主,何至於日夜困在這深宮大院,半步不得出去。”
她埋怨:“你倒好,取了嬌妻就夜夜笙歌,待在府中連朝都不上,要不是給你找個差使,恐怕出京前,都不肯來一趟宮裡。”
“這些日子,成宿成宿地看摺子,有時候才閉上眼睛,就要準備上朝。”
“累死了。”
這位大周女帝吐了吐舌頭,小聲道:“魏文通那老王八蛋光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捱揍。
張嘴就說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朕倒是想一人之下,什麼都不用操心。”
“奈何他嘴裡那個壓在朕身上的人,只知道在家中陪嬌妻,哪有空來壓朕。”
說罷,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蘇文,從鼻腔內發出聲輕哼。
“汙言穢語。”
蘇文小聲斥責道:“哪有半點皇帝的樣子。”
“蘇文教的。”
李青柳豎眉:“有本事你去找他麻煩。”
越說越覺得委屈,跺了跺腳,來到旁邊涼榻上側躺著,面朝影壁,背對著蘇文,蜷著身子,看起來頗為可憐。
“虧我聽說你來了,著急忙慌地去沐浴更衣,早知道浪費個什麼勁。”
“嗚嗚。”
“打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整個玉京城都當我是個透明人。”
“本以為現在有個依靠,結果天天就知道沉浸在溫柔鄉里。”
堂堂大周女帝,哽咽著哭成個淚人。
“打住。”
蘇文只覺得腦仁疼,忙勸道:“我記得你娘不是早就去世了嗎?她要是還在的話,肯定疼你。”
不勸還好,越勸她哭得越傷心。
“停。”
被哭得煩了,蘇文只能辯解:“我這外臣,總往內宮跑也不是個事啊,容易讓人傳閒話。”
“我都不怕,你還怕上了?”
李青柳捂著臉,冷笑道:“再者我怎麼不知道蘇大相爺竟然如此愛惜自己的名譽,聽不得外面的流言蜚語了?”
“父皇在位的時候,滿天下的人追著罵奸相的時候,也沒見你臉紅過啊。”
“怎麼現在不罵了,反而臉皮變薄了。”
“行行行。”
他妥協:“以後我在玉京城的時候,常進宮來,總可以了吧。”
“必須得天天來。”
她露出些許得逞之色。
“行。”
蘇文哭笑不得。
“還有。”
李青柳悶聲道:“玉玲瓏做女官和護衛的活還行,政事上一點都幫不上我的忙。”
“你馬上就要離京南下,要不把你府上的主簿計幽借我用用。”
“什麼玉玲瓏?”
他心底雖驚,臉上卻不動聲色。
“當我傻是吧。”
她轉過身來,鼓著腮幫子:“就是簌娘。”
“你怎麼發現的?”
蘇文好奇。
“猜的。”李青柳露出一口皓白銀齒:“師傅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環環相扣,絕不可能只在我身邊留一個照晚霜。”
“上次去蘇府的時候,我還特意打聽了下玉面修羅玉玲瓏,他們都說只有你一個能知曉。”
“那時我就有八成的把握,簌娘就是師傅麾下四大宗師之一的玉玲瓏。”
“所以你想怎麼處置她?”
蘇文問道。
“當然是留在身邊啊。”
她翻了個白眼:“多個宗師高手在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救命。”
“您果然老謀深算,數年前就把簌娘安插到我的身邊,莫非那時候就已經打算扶持我登基?”
老謀深算這個詞
一時之間
他不知道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