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這位郡主的身份地位,直接高出了國師幾階不止,眼下被她一看,燕曲歡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想不了。
只隱隱看見,郡主張嘴說了什麼,而後又皺起了眉,帶著對她的不悅。
燕曲歡撲通一聲跪下來,結結巴巴道:“臣,臣女該死,請郡主恕罪。”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燕曲歡,驚訝之餘又帶了一絲譏屑與輕視。
郡主不過是見她眼紅,順道提了一嘴,想問是不是和方才在廊下爭論的幾個姑娘有關?
結果呢,她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膽子小,還是做賊心虛。無論哪種,都讓在座貴女紛紛意識到燕曲歡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對她越發看不起。
郡主也頗有微詞。
下人一早彙報了幾個小姑娘在她府上吵了起來,她作為東道主,不過想了解了解情況,再做個面子揭了這事,燕曲歡卻先給跪下了,顯得她多嚇人似的。
現在燕家養的姑娘,怎這般膽小?倒是一點沒繼承先人風骨。
見燕檀站的倒端正,她索性抬手一指:“你便是燕家最近接回來的那個女兒吧,你來說。”
“是。”燕檀當即應下,率先朝郡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而後道:“郡主恕罪,小妹膽子小,初見天顏敬畏萬分,一時緊張才失了分寸,郡主勿怪。”
“方才在廊下不過是姐妹間生了些口角,誤會都已經解開。小孩家家的爭論,不是什麼要緊事,怕郡主聽了笑話,姐妹們也該不好意思了。”
燕檀說的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將之前的事定性為孩子間的摩擦,不讓人抓住話柄,說她燕家小題大做,以至牽連名聲。
畢竟童言無忌。
燕檀雖不喜燕曲歡的做派,但到底與她同氣連枝,利益牢牢繫結。若是郡主因燕曲歡遷怒燕家,作為燕家嫡女的自己,只怕也難獨善其身。
有必要讓老太公好好管束燕曲歡了,她可不想總給這種人收拾爛攤子。
燕檀心底暗忖著,面對郡主的打量始終不躲不閃,大方端莊。
郡主閱人無數,哪怕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到了她跟前也鮮少有不露怯的。
反觀燕檀,小小年紀便已有遠超同齡人的沉穩厚重之相,怪不得長平侯夫人先前總說她好話,確實難得。
郡主眼底漸漸浮現出幾抹欣賞,抬了抬手,“到底是相術世家的嫡女,果真不同,讓你妹妹起來了吧。”
燕曲歡臉色難看,郡主這番話,豈不是說她小家子氣,比不上燕檀?
饒是心中不滿,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謝過郡主後,顫巍巍站起身,隱隱感覺到周圍如狼似虎的戲謔視線,燕曲歡如芒刺背,心中對燕檀恨意越發深沉。
郡主卻對燕檀頗感興趣,“燕檀,你先前說燕曲歡是初見天顏,緊張惶恐才失了規矩。”
“可你也是第一次見本郡主,此前還一直養在鄉下,怎倒未見慌亂,莫不是對本郡主毫不敬畏,這才從容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