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出雙入對是佳人”,特加更一章。
聞聽天子劉協的質問,衛覬雖知衛氏根基深厚,天子必不敢此時痛下殺手,卻仍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了出來。
他喉頭滾動,聲音不自覺地發顫:“小民…...知罪。”
“知罪?”劉協冷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著劍柄,“那你就說說,罪在何處?”
衛覬深吸一口氣,額頭幾乎貼到冰涼的地磚:“小民之罪在不自量力,妄圖裹挾民意與朝廷對抗。”
“你倒是坦白。”劉協神色稍霽,向後靠在憑几上,“依大漢律,此罪當如何處置?”
見天子劉協沒有咄咄逼人,衛覬輕鬆了一口氣,苦笑道:“輕者流放邊陲,重者滿門誅滅!”
劉協嘴角一彎,按著赤霄劍柄緩緩起身:“那你說,朕該是把河東衛氏流放邊陲?還是……”
他故意頓了頓,“查明罪責待秋後處決?”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衛覬伏得更低,“小民但憑陛下聖裁。”
客廳內一時寂靜,只聽到呼吸的聲音。
劉協緩步走到衛覬跟前,衛覬能感覺到天子審視的目光如刀鋒般刮過頭頂,額頭上的冷汗不可抑制的滲了出來。
半晌後,劉協忽地笑了,轉身又回到上首:“你心裡很清楚,認為朕不會拿衛氏如何!可是……”
他頓了頓,臉色變得肅然:“可是你忘了一點,朕能滅了白波軍,就敢掃平傳承數百年的大族衛氏。
朕不懼天下非議,朕要中興大漢,誰敢阻擋朕的腳步……”
他猛的拔出赤霄劍,砍在了身前的案几上,冷冷道:“朕就叫他灰飛煙滅,即使搭上整個大漢江山社稷!”
衛覬聽著案几斷為兩半的聲音,心頭顫動,他相信天子劉協的話並非虛言。
鑾駕從長安東歸,白波軍浴血奮戰,擁有滔天之功,可最終還是被天子覆滅。
這讓他猛然想起了太祖高皇帝,還有譭譽參半的孝武皇帝,大漢天子果然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想到這,衛覬嚇得連忙收斂心神,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劉協見狀,冷哼一聲收劍入鞘,盯著衛覬,略帶深意的說道:“罷了,正如你所料,朕今日來衛府,確實想給你衛氏一個機會,可這個機會需要你衛氏好好把握!”
衛覬聽後,心中已經明白。衛氏要想脫身,是該付出代價了。雖然心中不捨,可也無可奈何,畢竟家族存亡為大。
他定了定神,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閃著決然之色:“小民知道昨夜之後,河東鹽鐵都將收為官營,以助朝廷振興。衛氏願獻出所有鹽鐵之利,另為朝廷捐獻八萬石糧!”
說完,他雙眉一挑,瞥了一眼天子的臉色,發現其正似笑非笑的盯著,頓時驚的又垂了下去。
他咬咬牙,猛的抬頭補充道:“衛氏願以天子和朝廷的名義,在安邑縣內開設粥鋪以賑流民,以一年為限!”
劉協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要是再逼迫恐怕會適得其反。
但在面上,他仍是冷峻:“哦?你倒是真慷慨大方,那……你就起來吧。”
衛覬心中終於鬆了口氣,拜謝之後顫巍巍地站起身。
劉協淡淡一笑:“朕知道,朝廷遷至河東,定會有損你們這些大族的利益,可你要謹記,河東乃大漢國土,無人可以凌駕於朝廷之上。”
衛覬勉強笑道:“陛下教誨的是,衛氏有錯在先,好在陛下仁慈,小民感激不盡!”
劉協擺了一下手,話鋒一轉:“朕在來時,遇到了令媛,朕與她交談一番後甚至欣喜。”
衛覬心中一驚:“陛下此言何意?”
劉協笑了笑:“以朕看,她應與朕年齡相仿,可卻對鹽鐵之政頗有見解!”
他轉身看著衛覬:“令媛既有如此高見,那麼作為父親,你應早有腹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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