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衛覬突然眼睛一亮,“莫非是茅津渡?”
“茅津渡?”衛固驚呼道,“大兄,據往來商旅說,天子車駕被西涼軍困在茅津渡已有數日……”
衛覬抬手打斷他的話:“此事我早已知曉。”他站起身,在書房內來回踱步。
他站定後說道:“王邑素來謹慎,此時突然出兵護駕,必是局勢有變。”
“那……我們怎麼辦?萬一朝廷兵馬戰敗惹怒了西涼軍,河東又將遭受一場浩劫!”
說到這,衛固忍不住埋怨起王邑。
“這王使君也真是的,西涼軍豈是那麼好惹的,他不能為了表忠心而不顧河東黎民百姓!再者,若無我們支援,他豈能安坐河東郡守之職!”
“不!事情恐怕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衛覬輕輕搖頭。
見衛固面露疑惑,他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能讓王使君親自前往護駕,那定是有大事發生。”
稍後,他自信的一笑:“能讓王邑如此果斷行動,定是朝廷佔了上風。否則,他何必等到今日才出兵?”
衛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大兄,那我們現在……”
“靜觀其變。”衛覬轉身,目光如炬,“你去聯絡範氏、猗氏等大族,就說河東恐有大變。”
“大變?”衛固心中一驚。
“這個你無需多管,你只需把他們招來即可!”隨後衛覬輕嘆道:“我這也是未雨綢繆,如今漢室衰微、天下大亂,在局勢未明之前,我們要守護好這個家族!”
衛固神色一凜:“是,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派人聯絡!”
待衛固離去,衛覬獨自站在暮色漸深的書房中,目光落在衛瑗方才所寫的字上,喃喃自語:“這大漢天下,究竟要走向何方……”
………
臨河堡,行宮內。
天子劉協端坐上首,階下兩側則是一眾文武。堂中,驍果校尉徐晃正在稟報大勝西涼軍後的戰果。
劉協輕輕頷首,揮手示意徐晃退下。徐晃只是一驍果校尉,還沒有資格位列朝班。
徐晃退出後,劉協面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諸卿,李傕和郭汜雖逃,但短時之內不可能再率軍襲來。如今朝廷暫時安穩,不知下一步當如何?”
說完,他指尖輕叩案几,目光掃過群臣,在司空張喜緊繃的臉上略作停留。
一眾朝臣面面相覷,天子在與西涼軍大戰前就已放出訊息要移駕河東。
對於此,司空張喜態度最為反對。
可是由於他勢單力孤,根本得不到其餘朝臣的呼應。
至於剛剛回歸的太常王絳、衛尉周忠和司隸校尉管郃,更不會多說什麼。
太僕韓融見無人回應,率先起身稟道:“陛下,洛陽殘破已不易東歸,如今周邊最為適宜暫棲之地,無過於河東。故臣以為陛下應移駕河東,暫做修整。”
韓融的話,立時惹得絕大多數朝臣紛紛點頭。於是司徒趙溫、宗正劉艾、太常王絳、衛尉周忠和司隸校尉管郃等紛紛起身附和。
劉協見狀,露出淡淡笑意,目光落在楊彪身上:“太尉以為如何?”
一直沉默的太尉楊彪猶豫片刻,終於出列:“臣……附議。”
張喜聽後忍不住冷哼一聲,可此時他大勢已去,只得僵硬地躬身:“臣……也無異議。”
他要是此時反對,定會惹怒天子,成為眾矢之的。
劉協心中甚是滿意,緩緩道:“既然諸卿都願如此,那朕就決定移駕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