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館的燈光忽然閃爍了一下。
路明非抬頭望向天花板，一種異樣的感覺爬上脊背。
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暗處注視著自己。
“走吧，去別處看看。”蘇曉檣拉了拉他的袖子，“這裡太冷了。”
這個展品，莫名地冷，讓人難以安心。
剛進來時還沒什麼感覺，待久了，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該帶件外套來的。
兩人沿著通道繼續前行，路明非卻頻頻回頭，目光始終無法從那頭白鯨身上移開。
小白依然貼著玻璃遊動，黑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隨著他們。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路明非突然問。
“當然啊。”蘇曉檣不假思索地回答，“這邊剛建成的時候，就邀請了我過來遊玩。”
“不，我是說......”路明非斟酌著用詞，“最近。”
蘇曉檣回答：“昨天不是剛來過嗎？”
嗯，昨天來過......
白鯨館的燈光忽然閃爍了一下。
路明非猛地抬頭，天花板的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就在燈光熄滅的瞬間，他看見玻璃另一側的白鯨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金色。
“你看到了嗎？”路明非一把抓住蘇曉檣的手腕，“它的眼睛。”
燈光重新亮起，小白依然溫順地遊動著，黑眼睛無辜地眨巴著。
“你弄疼我了。”蘇曉檣皺眉抽回手，“什麼眼睛？”
路明非死死盯著白鯨，後者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悠閒地轉了個圈。
“沒什麼......”他鬆開手，掌心全是冷汗。
話雖如此，蘇曉檣還是感到一陣瘮得慌。
“儘快逛完，然後回去吧。”她小聲地說。
小天女不該是的這樣的，但今天，很不對勁。
直覺告訴她，不能繼續待下去，甚至今天都不應該出門。
可來都來了，她做不出把路明非丟下，或是喊對方打道回府這樣掃興的事。
兩人繼續沿著參觀通道前行，路明非卻總覺得背後發毛，像是會突然衝出來個什麼怪物。
每經過一個展區，那些海洋生物都會齊刷刷轉向他，彷彿在行注目禮。
“最近怪事真多。”蘇曉檣突然開口，“我家公司有個保安說，上週值夜班時看見天上飛過一條龍。”
路明非腳步一頓，“龍？”
“對啊，黑色的，翅膀張開有飛機那麼大。”蘇曉檣聳聳肩，“當然沒人信他。不過......”
要不，嚇一下路明非？
內心的小惡魔開始作祟，蘇曉檣回想起，高中時候捉弄路明非的快樂。
現在，她打算復刻一下，希望能把那個熟悉的路明非嚇出來。
她壓低聲音，“最近網上確實流傳著不少超自然影片。有人說在濱海大橋拍到會噴火的怪物，還有人說在城郊森林裡見到了金髮金眸的吸血鬼。”
這些描述莫名熟悉，就像......就像他曾經親眼見過一樣。
“你覺得這些都只是謠言？”他試探著問。
他想知道更多。
蘇曉檣歪頭想了想，“半信半疑吧，畢竟這世上總有些科學解釋不了的事。”
這一點，她看得很開，她雖然有錢，但也只是個普通人。
這座城很小，怎麼會發生些震動世界的大事呢？
蘇曉檣想到什麼突然噗嗤一笑。
“不過要真有超能力者，估計也是像復仇者聯盟那樣組個團吧？”她做了個拉弓的動作，“比如你就是那個拿弓箭的鷹眼。”
為什麼是拿弓箭？
路明非勉強扯了扯嘴角。
鷹眼？
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用過更利害的武器......
是什麼來著？
“對了。”蘇曉檣可不清楚路明非的心理戲，她一邊走著，一邊故作自然地詢問，“你大學怎麼樣？聽說你讀的是國外名校？”
“大學......”路明非皺眉思索，記憶像蒙了一層霧，“好像有個留級四年的師兄......”
那個師兄還是他的室友，看上去有些廢材，成天吊兒郎當的。
不對，好像沒有留級，是個很厲害的師兄。
是哪種來著？
“留級四年？”蘇曉檣瞪大眼睛，“那豈不是比你大好多？”
路明非去的是美國，而不是德國，竟然還會有留級這麼久的師兄。
“不，感覺他和我們差不多，沒心沒肺像個廢材。”路明非下意識回答。
蘇曉檣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自顧自地說，“你們學校氛圍肯定很自由吧？不像國內大學管那麼嚴。”
出國留學什麼的，花花世界迷人眼，談過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現在沒再談著就行。
“嗯，每年還有一個由學生全權負責的節日。”路明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些零碎的畫面閃過腦海。
哥特式的建築、巨大的橡樹、穿紅黑制服的啦啦隊......
還有，一個總是穿西裝打領帶的銀髮老頭。
“校長......”他喃喃自語。
“什麼校長？”蘇曉檣好奇地問。
路明非猛地回神，“沒什麼。我們去下一個展區吧。”
下意識地，他覺得這個事情，不該說出來。
兩人轉過一個拐角，來到鯊魚館。
幽藍的水光在隧道中搖曳，巨大的虎鯊從頭頂遊過，投下猙獰的陰影。
“對了，路明非。”蘇曉檣賊心不死，還打算嚇一嚇路明非，“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吸血鬼嗎？”
“為什麼這麼問？”路明非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沒有真的吸血鬼。
不知怎得，他就是這麼覺得，什麼狼人的，都不存在。
他很篤定。
“你看這個。”蘇曉檣掏出手機，調出一張模糊的照片，“昨晚有人在濱海大橋拍到的。”
照片上，一個金髮男子站在橋塔頂端，月光下他的眼睛泛著詭異的金色。
雖然畫素很低，但路明非莫名覺得這人很眼熟。
路明非盯著那張模糊的照片，那個金髮男子的輪廓他在哪見過，彷彿曾在某個暴雨夜與他並肩而立。
“這照片。”他剛想接過手機細看，蘇曉檣卻突然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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