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是部落最神聖的地方,用十二塊青石板壘成,平日只有大巫才能靠近。\"祭祀倒計時:3天。\"系統提示在光屏角落跳動,旁邊還有一行小字:\"石虎近期頻繁接觸祭器保管者老木,機率87%涉及祭祀陰謀。\"
蘇隱的指甲掐進掌心。
三天前他替部落算到初雪,青牛拍著他肩膀說:\"等祭天那日,你替咱們主祭。\"主祭之位是部落算師的最高榮耀,可落在他這個外來者頭上,石虎哪能容得下?
第二日清晨,蘇隱蹲在溪邊洗算籌。
溪水漫過手腕時,他的感知力突然被什麼扯了一下——是花靈。
那姑娘抱著艾草從上游跑來,藍鱗殘片在她懷裡鼓起個小包,髮間沾著的松針隨著腳步簌簌往下掉。\"阿隱哥!\"她把艾草遞過來時,袖口還滴著水,\"我特意繞到山陰處採的,根鬚上的泥都沒碰掉。\"
蘇隱接過艾草,指尖觸到根鬚上的溼泥,相術運轉的嗡鳴在耳邊響起。
泥裡混著極淡的腥氣——是火狐獸的?
他抬頭看向後山,晨霧裡隱約能看見幾棵被啃禿的松樹,樹皮下露出的白木泛著青,像被什麼酸液腐蝕過。
\"石虎沒讓石豹去採野果。\"沐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少年扛著石斧,斧刃上還沾著新鮮的松脂,\"我今早跟他去伐木,聽他跟老木說'祭鼎該換換了'。
老木那老頭最寶貝他的青銅鼎,平時摸一下都要罵人,今天倒笑眯眯應了。\"
蘇隱把艾草塞進算袋,算袋立刻鼓了起來,像揣著只活物。\"走,去祭臺。\"他拍了拍沐風的肩膀,\"看看他們換了什麼寶貝。\"
祭臺被一圈荊棘圍得嚴實,老木正蹲在青石板上擦青銅鼎。
那鼎比往日大了一圈,鼎身鑄著歪歪扭扭的獸紋,蘇隱湊近時,相術自動運轉——獸紋裡竟纏著幾縷暗紅的因果線,線頭直往石虎的石屋鑽。
\"新鼎是石豹昨天從山外揹回來的。\"老木擦著鼎耳,聲音突然低了,\"這鼎...我總覺得沉得反常。\"他伸手去摸鼎腹,指尖剛碰到青銅,鼎裡突然冒出股黑煙,嗆得他直咳嗽。
蘇隱的瞳孔驟縮。
黑煙裡裹著細碎的骨粉,他嗅出了火狐獸的氣味——和後山松樹上的酸液是同一種。
石虎這是要讓祭祀時鼎中冒黑煙,借天道之名說他這個算師不祥!
\"老木伯,\"他扶住踉蹌的老人,\"這鼎怕是沾了凶氣。\"說著摸出算袋裡的艾草,根鬚上的泥抹在鼎沿,\"今晚我替你守夜,用相術驅驅兇。\"老木渾濁的眼睛亮了:\"好!
阿隱你心善,比那...比有些人強。\"
第三日,祭天當日。
晨霧未散時,青牛部落的族人已圍在祭臺四周。
蘇隱穿著新織的麻袍站在最前,算袋裡的艾草還帶著昨夜露水的涼。
石虎站在人群后排,石豹縮在他身後,手指絞著衣角——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
\"吉時到!\"青牛的聲音震得祭臺石板嗡嗡響。
蘇隱捧起供品裡的鹿心,正要放進鼎中,眼角餘光瞥見石豹的手指突然摳緊石虎的衣袖。
他的感知力瞬間鋪開,清晰地捕捉到鼎底傳來的震動——是火狐獸的骨粉被熱力激發了。
\"且慢!\"蘇隱突然提高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
他舉起鹿心,\"這鹿心有問題。\"說著用算籌剖開鹿腹,裡面竟滾出顆黑黢黢的獸牙,\"火狐獸的牙,混在鹿食裡的。\"
人群譁然。
花靈擠到前面,舉著從溪邊撿的藍鱗殘片:\"我前日採艾草時,在後山看見火狐獸的爪印!\"沐風跟著舉起石斧,斧刃上粘著塊焦黑的毛皮:\"我今早伐木時,在松樹上刮到的,是火狐的毛!\"
石虎的臉瞬間煞白。
石豹後退半步,撞翻了身後的陶盆,裡面滾出半袋骨粉——和鼎中冒的黑煙一個顏色。
\"石虎!\"青牛的聲音像炸雷,\"你私藏兇獸骨粉,意圖破壞祭天?\"
老木顫巍巍摸向青銅鼎,指尖在獸紋上一擦,帶出片暗紅:\"這紋路...是用血畫的!\"
蘇隱退後半步,算袋裡的艾草突然泛起微光。
他望著石虎父子被族人圍住,聽著青牛宣佈\"罰去守三個月獸欄\"的聲音,心裡的弦終於鬆了。
系統面板彈出提示:\"部落聲望+20(當前107,崇敬)\",\"石虎敵意-15(當前47,戒備)\"。
祭天結束時,夕陽把祭臺染成了金紅色。
花靈往他手裡塞了塊糖瓜,沐風拍著他肩膀說要跟他學相術,老木拉著他的手說要把祭器保管的位置傳給他。
蘇隱笑著應下,目光卻望向部落外的群山——那裡有更濃的霧,更暗的因果線,正隨著晚風飄過來。
祭祀活動結束後,蘇隱的聲望在部落中進一步提升。
然而,山外那片濃霧裡,隱約傳來陌生的腳步聲,混著某種不屬於洪荒兇獸的腥氣,正朝著青牛部落的方向,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