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梅姑娘和對方交過手,許會有別的發現也不一定。
“也罷,梅姑娘是英兒救命恩人,確實不該失禮,畫像的事,等飯後再說。”
說罷,抬步便要去往後堂擺宴的地方。
于冕卻扭扭捏捏不走,最後咬咬牙,道:“爹,孩兒不知梅姑娘究竟哪裡不妥,梅姑娘是小妹救命恩人,便是咱們於家恩人,爹不該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于冕壯著膽子說出這些,以為父親會教訓他一番,誰知父親竟只是‘嗯’了一聲。
于冕自小就敬重父親,今日當面說這些,也只是覺得父親之前做的實屬有些過,不吐不快,所以才硬著頭皮勸說,見父親竟然對自己的勸諫從善如流,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還愣著做什麼?”
于謙行至於冕身邊,拍了拍他肩膀,笑著道。
于冕與父親聚少離多,父親的一切,之前大都是在與大哥的書信往來中得知的,父親偶有親筆書信,也都是些囑咐他照顧好祖父、祖母,或勉勵他精進學業的話。
父親在他的印象中,從來都是嚴肅,難以親近的樣子,甚至有些陌生。
只是剛剛的一切,他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男人竟與印象中的父親無法重合在一起。
“景瞻,在想什麼呢?”
于冕這才回過神來,望著父親關心的表情,神色有些糾結。
“爹,我聽說了昨夜家裡鬧賊的事,事情……怕是不只是這麼簡單吧!爹……究竟發生了什麼?爹……您會不會有危險?”
于謙笑著道:
“你倒是比以前機靈了不少,不過都是些小事,你不用想太多,該把所有心思放在來年春闈上,為父已經與國子監祭酒古廉先生說過你來京的事,待明日過後,你就去國子監拜見古廉先生,明年春闈之前,就在國子監進學。國子監明年春闈的舉子,許多都是飽學之士,去了國子監,莫要以為自己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便看輕了別人,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孩兒記下了!定然虛心請教!”
于謙聽罷,滿意的點頭:“咱們快走,莫要讓你母親等太久。”
……
這餐接風、謝恩宴,期間倒是愉快,並未再鬧出什麼不愉快。
待宴罷,梅暄本要告辭離開,誰料於璚英卻是耍起了小性子,拖著梅暄的手,就是不讓走,口中說著:“和梅姐姐一見如故,還有許多話沒有說完。”非要留下梅暄抵足夜談不可。
偏偏梅暄看著冷冰冰的,卻對於璚英這般‘賴皮樣兒’沒了主張。
于謙笑著道:
“小女沒什麼玩伴,與梅姑娘今日一見如故,加之今日城門口相救小女一事,東廠免不了要騷擾鏢局。”
“此事終是因於府而起,姑娘義舉,總不能讓鏢局受那些宵小之輩的騷擾。”
“不妨就在家裡住上幾日,待我將後事釐清,鏢局沒了後顧之憂,姑娘再出府不遲。”
“至於鏢局其他人,姑娘也不必擔心,我會讓人照應。”
說到此處,于謙表情變得鄭重起來。
“再有就是,我之前說的,有意請姑娘去京衛武學做個女先生,並不是隨口一說,姑娘可否明日就與我同去武學一趟,武學學子,以後大多都是要繼承家裡爵位的,或許還要領兵戰場廝殺。若能讓他們開了眼界,知道差距,從此發奮精進,以後真上了沙場,或可因為姑娘一番教授而活命。”
梅暄忙道:“小女一介江湖草莽,如何做得了武學的女先生,大人怕是高看了我!”
“姑娘切莫推辭!”
就在雙方拉扯的時候,侍劍急匆匆跑進來。
“老爺,郕王殿下到了!”
“郕王殿下,他這時候來於府做什麼?”
于謙心裡奇怪,口中卻立即吩咐道:“景瞻與我同去迎,夫人,你們就好生在後宅。”
說完,便領著于冕,往外去了。
於璚英噘著嘴,蹙著眉問董氏:
“娘,郕王殿下是不是就是爹教授的那個皇上的親弟弟?不年不節的!他來做什麼?”
“慎言!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