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誠心裡,于謙從不是議論不相干之人的人。
此時他也終於回過味來。
“廷益,你怎麼打聽起那丫頭的事情來了?難道真是介意我孫女兒有一位行商的義姐?你們當官的連這種事也搞連坐?那丫頭不是壞人,反倒是個苦命人,芣苢與那丫頭義結金蘭,老夫也是點了頭的。”
說到此處,沉下一張臉。
“是不是你家大郎不願兩家這門親事,便尋了這麼個由頭?咱們兩家的事成與不成,可別牽連旁的人,你若真生了旁的想法,不妨直說,我孫女兒身子是不濟,為那丫頭能續命,兩家結親一事上,老夫也的確有攜私情相逼之嫌……!”
于謙見劉誠越說越激動,有些哭笑不得,心知再繼續下去,這老爺子怕是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不過老爺子既然也對柳媚兒言語間頗為讚許,或許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於是忙起身作揖,賠不是道:
“世叔誤會了!侄兒在此給您老賠罪,世叔千萬莫要怪罪。”
老爺子冷哼一聲,起身往邊上挪了挪,竟是不受于謙這份禮。
甚至作勢要走。
于謙忙拽住道:“世叔先聽我說完!”
劉誠顯然還在氣頭上,也不看他,不過卻頓住了欲走的步子。
于謙愈發哭笑不得,他本來就覺得柳媚兒和於康之間的事太過匪夷所思。
近幾日得閒時,又回想起於康隨在身邊時的種種。
又理了理從各方東拼西湊知道的一些內情,雖不甚詳盡,卻也能拼出個大概來。
至此,于謙愈發篤定於康揹著他在謀劃什麼。
臭小子在他出獄前,跑去平虜軍,他甚至有種奇怪的念頭。
「臭小子入京以來種種行事,倒更像是籌謀已久的樣子,以前也沒見得他有多招人喜歡,入京幾個月,倒是賺了好大的聲名,成了香餑餑了。」
楊士奇那日喚他去府上,前前後後說的那些,他心中始終存疑。
柳媚兒本就年長於康不少,二人相識之時,於康不過一毛頭小夥,且近年一直隨在他身邊,怎麼二人就深情至此!
還有臭小子錦衣衛暗探一事,別人或許不知,他豈能不知?
于謙瞭解的越多,越覺得這些事經不起推敲。
有時他甚至在想——臭小子不會是故意躲去軍中的吧?
今日本來想從劉誠口中探知些柳媚兒的事,不曾想操之過急,生出誤會,惹翻了老爺子。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老爺子確實對康兒心儀女子就是柳媚兒一事,並不知曉。
倒是劉芣苢,怕是自始至終都一清二楚的。
難怪英兒曾說,劉家侄女兒不願嫁到於家來,如今看來,癥結怕是就在柳媚兒身上。
這件事終究是要挑明的。
身邊人口風都緊的可怕,彷彿都向著那臭小子。既如此,便照實說與老爺子知曉,免得以後再生出誤會,兩家面上難看。
念及於此,于謙硬扶著劉誠落座,嘆口氣道:
“有件事,小侄也是前幾日剛得知,此事有些麻煩,小侄不敢瞞著世叔,免得兩家生出誤會!康兒……心儀的女子,小侄打聽到了!”
劉誠一拍扶手,陰陽怪氣道:
“我就說你於廷益今兒說話怪里怪氣,終於瞞不住了。想是對方是門第極高的人家,既如此,老夫明白了!”
說著,起身又欲走。
“世叔怎麼不聽人把話說完!小侄為人如何,世叔難道不知!何必故意說這種傷人的話!”
好容易將老爺子勸住,重新落座。
于謙苦笑道:“哎……!我那侄女兒就沒和世叔說過那女子的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芣苢還認識那女子不成……!等等……不對!你剛剛問柳丫頭,難不成……!”
于謙苦笑點頭:“正是侄女兒的義姐!”
“這怎麼可能,怎麼能是她……!絕無可能,你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