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怪了,難道是長沙王下的手?”
崔意輕撫額頭,心想崔醒算不得長沙王的心腹,只是因其父為西河太守,他才有機會進入幷州刺史府。
長沙王不可能派資質平平的崔醒去房子縣打探,崔醒更不可能冒然去那裡,很大可能他是被人設計。
呂莘又道:“能不懼博陵崔氏,自然也沒把清河崔氏放在眼裡,殺害崔醒之人倒是無所顧忌。”
崔意搖頭道:“他不是無所顧忌,而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與此同時,在鍾府花廳內,鍾雅和四位益州友人圍桌而坐,把酒言歡,暢談天下事。
“我來遲了,還請各位見諒。”
鍾雅見白袍少年衣袖處輕微劃破,神色卻與往常無異,倒也沒有多問,只是笑著向雨輕介紹在座的朋友。
他們分別是巴西譙登,郫縣何賢(何攀從子),綿竹秦松,武陽李同。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不善飲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
雨輕一飲而盡,然後坐於鍾雅身旁,又笑道:“我想各位既然千里迢迢來到洛陽,自然是要給益州人士掙得一席之地,太子被害,如今的亂局,對你們來說也是難得的機會,又豈可錯過?”
譙登他們此番赴洛除了各自帶有家兵,還秘密護送一批軍械。
原來傳聞中的那本兵法奇書並無暗藏玄機,或許只是鍾會想要藉此吸引司馬家的人去爭奪而已,可謂是一場精心計算的報復,故而雨輕的父親才命秦蝌將它燒燬。
但鍾會生前確在蜀地藏匿了大量軍械,直到鍾雅去益州平叛時才輾轉得知此事,並派人秘密尋找。
譙登直面問道:“士季公(鍾會)當年不曾把蜀地軍械一事告知族人,想必是不希望它成為日後家族復仇之用,可鍾兄如今找回軍械,還聯絡關中舊部,你有想過一旦事敗,將會給鍾家帶來什麼後果?”
鍾雅飲酒不語,雨輕卻笑道:“譙兄多慮了,彥胄兄身為中書郎,仕途正好,豈可行復仇之事?”
何賢疑惑道:“不然將這些軍械運來洛陽所為何用?”
“想要開新局,自是要換新餌。”
“此話何解?”
“把從蜀地而來的神秘軍械獻給有野心的趙王,再將此訊息傳到其他藩王耳中,想必會引發新一輪的爭奪戰。”
眼下雨輕就是想要利用這批軍械吸引蒯錯的注意,同時藉此探聽趙王積蓄了多少兵力以及藏匿之處,更是要讓趙王和齊王再無聯手的可能。
鍾雅這才開口道:“此事關鍵就在於獲得趙王的信任,可是趙王身邊幕僚皆非等閒之輩,一時之間實在—”
秦鬆起身道:“秦某不才,願往趙王府走一遭。”
鍾雅含笑點頭,秦松出身益州豪族,又是秦宓之後,最是善辯,這場空手套白狼的好戲,非他莫屬。
雨輕卻道:“秦兄一人前去,恐勢單力薄,我正好想起一個人來,與你同往,必會事半功倍。”
秦松不解:“何人?”
雨輕笑道:“秦蝌。”
齊王一直想要從雨輕父親手中得到兵法奇書,若得知秦蝌未死,並且還出現在趙王府,齊王定會以為趙王早與曹魏餘孽勾結,心中必然忌恨,至於梁王那邊,本就並非真心扶持趙王,密報司隸校尉部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