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神極少陷入追憶,對於過去的經歷,他既有“過去的就過去了”的豁達,也有不願將每一世都活成同一副模樣的執念。
……但他對這事是真有心理陰影。
他是真的經歷過“前腳才志得意滿的和某人說明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後腳就發現對方就是自己要算計的物件”的離譜事的。
即使已活了這麼多年了,燈神還是未能完全擺脫羞恥心。
這麼蠢的事別人幹了也就幹了,他笑個幾百年也就過去了;自己幹了,那是真的忍不住想把知道了這事的所有人都滅口…
不過,其實愛德蒙也很清楚,鄧布利多不可能是伏地魔。至於伏地魔是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這倒值得一查。
此前他已遣人去調查過岡特家了。據資料顯示,岡特家自馬沃羅的兒子莫芬·岡特死後便徹底斷絕,雖然家譜上還有個名叫梅洛普的女兒,卻早在莫芬死前就已消失無蹤。
除卻失蹤的梅洛普,這家人都有犯罪記錄,且遠近聞名的討厭魔法部。不知是因此才沒將女兒失蹤一事通知傲羅,還是說真相比那更加黑暗,就是這對父子殺了這個女人。
算來算去,若伏地魔就是岡特家的血脈,他最有可能是莫芬·岡特的私生子;其次則是失蹤的梅洛普的兒子。
想查明這點應該並不困難,愛德蒙相信純血家族一定有能驗證血緣的魔法;此外,海格口中的那個“湯姆”也很可疑。
若愛德蒙才一試探,海格便將這個“湯姆”的全名和身份都交代了,那還只是普通程度的可疑。可既然海格不敢說,考慮到他那極為簡單的人際關係,不難猜出這是鄧布利多在要求他保密……那“湯姆”的身份,便從普通可疑轉為可疑極了。
此前愛德蒙從沒認真思考過鄧布利多是如何看待伏地魔的。
出於對“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的尊重,愛德蒙從沒考慮過鄧布利多不知道有一股與他意見相左的勢力正在崛起;可也並沒思考過……鄧布利多是否知道伏地魔過去是誰。
“過去”,這是個模糊不清、曖昧不明的詞語。通常來說,越是知曉一個人的來處,也就越容易發現他的弱點。
這本就是愛德蒙此行的目的,只不過,他的本意可不是繼續瞭解伏地魔。他感興趣的……明明是鄧布利多啊!
仔細算來,今日他除卻知曉了鄧布利多在格林德沃倒臺前,曾有過一段不受當局待見的日子——這種不必聽親歷者說,也完全能猜到的簡單情報外,還有任何收穫嗎?
沒有!
而這意味著什麼?說得殘酷點,鄧布利多連海格這樣的愚人都防;
就是用最樂觀的思想揣度,也得承認他極難親近,從不與他人交心。
哦,還有另一種可能:這老傢伙實在太謎語人了,就算他似是而非地說了些真心話,別人也聽不懂。
嘖。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如果說伏地魔是在英國魔法界留下了一地的爛攤子,走三步遇到的兩件事都能與他的過去掛上鉤;那鄧布利多就堪稱滴水不漏,幾個月過去了,愛德蒙得到的資訊還沒在德國時的耳聞多。
……等等。
愛德蒙眼珠一轉,突然意識到自己完全找錯了方向。他有什麼好急的?
找不到鄧布利多的弱點,他為什麼不去問問尊敬的巫粹黨首領、“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的踐行者、神奇的格林德沃閣下呢?!
……………………
見過海格後,愛德蒙沒急著行動。他記下了“桃金娘”的名字,準備找機會向斯拉格霍恩教授諮詢下他的意見。
愛德蒙實在很想知道,斯萊特林的院長為什麼能接受一個格蘭芬多成了“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他有個猜測要驗證。
他在週三下午,魔藥課教室旁的空房間裡堵到了自家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坐在一張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前,手邊是一小瓶閃著微光的魔藥,那顏色愛德蒙從未見過,顯然比一年級的課程更高妙。
聽到了他的腳步,斯拉格霍恩抬起頭來,一見來得是愛德蒙,老海象立刻眯起眼睛,露出了親切的笑。
“愛德蒙、愛德蒙——哪陣風將你吹來了?”斯拉格霍恩抬抬手,一個板凳調皮地翻轉過來。“先坐下。等我處理完這最後一步再說。”
愛德蒙並不著急,他先將手中那兩瓶濃稠晶瑩的漿液放到了桌上,而斯拉格霍恩彷彿毫無所覺,魔藥大師食指微顫,將一些不知名的藍色粉末灑進了那管魔藥中。
愛德蒙也不確定魔藥發生了什麼變化,但在四秒後,斯拉格霍恩教授長出了口氣,肩膀塌陷下來,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又是一劑傑作。”愛德蒙恭維道。“而我甚至懶的意外,教授。不過,就算明知您會成功,真坐到你身邊時,我也還是忍不住要屏住呼吸。魔藥可真神奇!”
斯拉格霍恩教授笑得更真心了。愛德蒙心裡有點膩味,“斯萊特林這套”東西總會拖慢談話的程序,令他頗為無奈。
而且,聽多了小蛇們的讚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閾值明顯高於其他教授。饒是愛德蒙也找不出更合自己身份的“甜言蜜語”,找他虛心恭維人,還是太難為他了。
“這是因為你尊重魔藥——也尊重你辛勤的老教授的勞動成果。”斯拉格霍恩俏皮地眨眨眼。“你是個知分寸的孩子,可有時未免也太客氣了!怎麼又帶了東西過來?嗯,這又是什麼?”
愛德蒙將那兩罐濃漿向前推了推:
“母親和我說這是什麼蝶採來的星露?星蜜?我記不清了。”他確實沒記住。“顯然,她又忘了我只是一年級生,還用不到這麼高階的魔藥材料。因此我覺得:不如讓它去到能利用它的魔藥大師身邊吧!教授,我是不是很貼心?”
斯拉格霍恩教授真誠地笑了,他抬起手,好像是想摸摸愛德蒙的腦袋。但兩人對了個眼神,斯拉格霍恩便轉而拍了拍愛德蒙的肩膀:
“小搗蛋鬼,從不知幫家裡節省開銷!”老教授笑著搖了搖頭。“也怪不得索曼夫人會不記得,都快聖誕節了,她一定很思念你。”
說到這兒,斯拉格霍恩頓了一下,像是不確定這個問題是否安全。但他還是問了下去。
“這樣說來,聖誕節你要回家嗎?別怪我多嘴,小愛德蒙,霍格沃茨的聖誕晚宴會熱鬧到超乎你的想象!”
“如果你留下來,我還能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想知道如何在聖誕晚宴上召來一隻肥美多汁的烤鵝嗎?這是老傳統了,一個流傳已久的彩蛋,而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們每隔3年,都會將其做成不同的風味!”
愛德蒙的眉毛跳了跳,意識到對方是在小心打探他和家中的關係到底有沒有他表現出的這麼“親密”。
不過,斯拉格霍恩的確非常喜愛才華橫溢的愛德蒙,他很努力地遮掩了一下,生怕愛德蒙會為“聖誕節不能回家”一事而傷心。
這就有點想多了。
“我本來是想在學校過節的,教授。”愛德蒙標準地笑著。“就和您說的一模一樣,我也很好奇霍格沃茨的聖誕節,現在。而且,我聽說很多教授…包括校長,都會在學校過節。”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喉結可疑地滑動了一下,像是嚥下了什麼。
“但我母親…她太思念我了。甚至開始諮詢她能不能到校參觀——這可沒有先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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