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今天前,愛德蒙對海格這類鄧布利多支持者的態度還是不鹹不淡,並沒指望能從對方那裡得到什麼好處;那遇到海格、被對方“輕拿輕放”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鄧布利多沒有繼承人。
而且即使他手握相當強也相當多的資源,卻極少用來變現,也沒以此培養一個能接班的下一代。
這也太浪費了。
倒不是說愛德蒙就真對鄧布利多的人脈感興趣——他只是突然想到,若是他在鄧布利多並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對方的繼承人……這會讓事情變得很有意思,不是嗎?
對方會不會因愛德蒙毀了他“一世清名”而勃然大怒?這值得一試啊。
因此,愛德蒙此時的狀態親切極了,眼神都比以往更加清澈,彷彿只是好奇。
海格聽了他的話,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顯然,這三個問題全都扎進了海格心裡,可能的話,他一個都不想聊。
“你的話…唉,真的很像那些外人會說的話。”半巨人搖搖頭。“我敬愛他,是因為他可敬!而不是因為得了他的好處。”
愛德蒙笑了笑,以孩子氣的不以為然應對。
“這麼說,你還是得了些好處的。”
換個斯萊特林講這話,海格一定已經怒了。可眼看愛德蒙眯著那雙鄧布利多家的眼睛與他笑鬧,海格只得壓下了不痛快。
大塊頭的嘴很笨,他自己也清楚,若是繼續糾結這個話題,那費一天時間,他也講不明白道理。
“你才剛入學,還不大懂。愛德蒙,你只需記住這個就行了:鄧布利多是唯一一個在乎弱者的、在乎麻瓜的老巫師。再沒他這樣偉大的人了。”
愛德蒙沒有答話。對方這副態度未免也太盲目了。
但他也不準備反駁。又有什麼好反駁的呢?就算他強調“這只不過是鄧布利多的政治主張罷了,而你剛好因此受益”,又有什麼用?
愛德蒙說的是現實,難道海格說的就不是現實?鄧布利多或許還真是唯一一個願意接納半巨人與狼人進學校接受巫師教育的校長——政客?——而這對海格這種邊緣群體有多重要,這還需要強調嗎?
“我會記住的。”愛德蒙低聲應道。“還是來聊聊往事吧,海格。別為我的無禮生氣,我對誰都這樣。”
他孩子氣地聳聳肩,海格倒很理解似的點了點頭。可鬍子下的表情依舊猶豫。
“這有什麼值得好奇?……唉,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愛德蒙點點頭:“有人死了,死在學校裡,我們這些學生卻對此一無所知,這也太殘酷了。”
海格聞言,很感性地打了個冷顫,像一座震顫的山。
“嗯,好吧。算算看,已快有30年了。”半巨人的眼睛再次溼潤了起來。“死的是個女孩兒,我記得她是個四年級生,那姑娘被一個自稱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壞蛋害死了。”
愛德蒙:“…………”
呃。
氣氛正好,愛德蒙沒有出言打斷海格,任由這個感性的半巨人陷入回憶。
而隨著海格的敘述,愛德蒙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得繃不住了。雖說他從聽到“斯萊特林繼承人”的瞬間,就覺得那是伏地魔——可當種種線索匯聚一團過後,愛德蒙還是在心底問了無數句:
“怎麼又是你?!”
“老是你。”
“怎麼哪兒都有你?!”
…………
總結下來,這個故事並不複雜。除卻海格那時而粗獷,時而飽含情感的無效資訊,這段過往根本說不上覆雜:
熱愛豢養XXXXX危險級別神奇動物的少年海格,他在某日晚宴後,一如既往地攜帶著食物來喂被他藏在學校的“好朋友”——嗯,一隻八眼巨蛛——結果被另個“好朋友(人)”抓到,被誤會成了害殺了一個女孩的“斯萊特林繼承人”,被掰斷魔杖、開除出校,再不許使用魔法。
愛德蒙聽完這段回憶,他沉默了很久。
“……首先,你是一個格蘭芬多。”
燈神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帶上了絕望。
“其次,撒旦在下,這聽上去未免也太愚蠢了……”
海格地肩膀已完全垮了下來,顯然,這段回憶令他不堪重負。
“……我辯解過。”半巨人的聲音發著抖,語氣卻和平靜。“但是,嗯,他們,我是指魔法部的那些人,他們顯然也怕極了,很希望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給那些鬧得正凶的家長一個交代。”
愛德蒙冷酷地笑了。
“這事不是你做的,據你所說,鄧布利多也認可這一點,而他竟准許這種事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難不成自己此前全推錯了,其實鄧布利多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等等,有沒有一種可能,鄧布利多就是伏地魔?
“啊?”海格剛要開始抒情,繼續感激鄧布利多,沒成想愛德蒙竟將後者當做了應被指責的物件。他急得磕巴了起來:
“什,什麼?”
“你怎麼能這麼想——愛德蒙!”他蒲扇般的大手拍動著桌子,像在拍一隻不聽話的小狗。“鄧布利多教授——他是唯一一個相信我的人!”
淚水從海格眼中射了出來,他真摯地說著:
“你還小,你不明白!”愛德蒙又有什麼不明白?“我那時不過是個來歷不明,渾身上下只有身高出奇的小巫師罷了!你不知道他為我抗下了怎樣的壓力,這才保下了我,令我沒被送進阿茲卡班!”
愛德蒙看著他淚流不止的面孔,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那代價呢?”
“——你被開除了,海格。若你的確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全然無辜的人,那他又保護了什麼?只護住了你的人身安全,這符合他的能力嗎?若他足夠盡心,他還能保不住你嗎?”
事實上,的確不行。
海格哭得更傷心了,但遺憾的是,他並沒被愛德蒙說服,也沒被他激怒。
若海格真被氣到抬手傷害口出不遜的愛德蒙,那這個會用魔法的半巨人、鄧布利多的忠實擁躉……他就會變成燈神的傀儡和電池。
但這舉止粗俗的大塊頭沒這樣做。
海格就只是不停的強調著:鄧布利多很不容易,他既不是校長,也不是傲羅,他真的很努力了;而且那時時局動盪,不知為何,魔法部對鄧布利多教授很不客氣——
“那你的父母呢?我簡直難以想象,海格,他們得多傷心啊!”
結果就如愛德蒙想的那樣:海格是個孤兒。他父親在他被誣陷的前一年便去世了。
就像愛德蒙猜的那樣,海格維護鄧布利多更勝維護他自己的原因,或許便是因為他對這個沒人摸得透的老傢伙產生了移情,將之視作了精神上的父親。
……可悲啊。
愛德蒙安靜了一會兒,這才輕聲嘟噥。
“這不公平。”
“這根本就是冤案——他們甚至折斷了你的魔杖,海格,我同情你!”
他已大致猜出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按海格的說法,若此事發生在鄧布利多還在避戰,格林德沃與巫粹黨仍在巔峰的1945年以前,那他保不下一個無辜的學生,倒也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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