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槍手有人把長槍倚在一邊,有人把長槍借給弓手掘土,也有人把槍纂插在地上,空出手來跟著吳七走過去。
這些人經過戰天雄身邊時,戰天雄突然臉色一變,右手成爪向其中一人後頸抓去。
那人似乎早有防範,身體一個前躍躲開背後一擊。
戰一雄搶步跟上,脅下長刀嗆然出鞘,匹練般的刀光卷向那人的腿部。
那人足下一彈,剎那間身形縱起,刀光堪堪掠過他的腳底。
那人身形掠向高牆。反應過來的吳七長鞭一伸,卷向他的腰間。
那人身在半空,身形竟可再變。
他輕盈的身體忽如千斤重砣,猛然墜地,吳七長鞭走空。
但此刻刀光卻已漫卷而至。
那人身形飄忽。戰天雄的刀光如驚濤駭浪般狂暴,此人卻如浪尖小舟,雖險象環生,卻總不沉沒。
吳七縱身縱身躍上高牆,手執長鞭,封住了那人退路。
牟蘭指揮槍兵和弓手以及刀盾手團團將激戰的兩人圍住。
柴引樵手執短斧將藍澄護在身後。
“閣下你身手不錯,只是今日卻難以走脫了,還不束手就擒?只要你供出幕後主謀,我紫衣衛保你日後無事。”牟蘭喊道。
那人不答,突然一頭撞向戰天雄長刀。
戰天雄收刀不及,眼看一刀砍上那人的頭頸。
一條長鞭捲來,扯住那人腰間,生生將他扯倒。戰天雄長刀走空,收刀不攻。
地上那人桀桀幾聲怪笑,突然口吐黑血。
吳七躍下高牆,長鞭一收將那人卷至身前,左手急點此人胸前大穴。
牟蘭飛身掠來,一手捏住此人下巴,強行喂入一顆藥丸。
二人手法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可惜那人剎那間便生氣皆無,一股黑氣瀰漫上此人的臉龐。
吳七伸手試了試此人的鼻息,又摸了摸此人的心口,失望地搖搖頭,鞭子一鬆,任死屍倒地。
牟蘭懊惱地伸足欲踢地上的屍體,但又覺不妥,縮回腿恨恨道:“真是悍不畏死,白白浪費了老孃一顆消毒丸!”
“戰百戶,你剛才怎麼發現這人不妥的?\"吳七收鞭問道:“可是此人面生?”
戰一雄也收刀入鞘,答道:\"倒也不全是。
我手下百拾號兄弟,見了面一時想不起人家姓名也是常有的事。
況且剛才大家都是灰頭土臉的,面貌有些難識我原也未覺得有什麼。
可是此人剛才卻違背了我軍中的第二十一條軍規,令我生了疑心。
心中生疑後我便刻意觀察,愈覺得此人面生可疑。
我突然想到,先前那刺客既然能跟隨穿山獸從那個地洞潛來,趁剛才穿山獸現身時的混亂,伏於廢墟之下,那也可能另有刺客同時而來,趁亂害了我的屬下頂替他的身份。
於是我便出手試探,果然此人不是善茬。”
“第二十一條軍規是什麼?我剛才並未覺得此人行止有何不妥。”吳七疑道。
“第二十一條軍規便是:槍手不得頓槍於地或以槍纂插地。”戰天雄答道:“方才此人以槍纂插地,空出手來的。”
“軍中竟有這樣一條軍規麼?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嗎?”藍澄好奇地問道。
“回殿下,這只是我這個百人隊裡的軍規,是我定的。”戰天雄似乎不願多談,下令道:“各什查點人數,看有無兄弟缺失。”
正在此時,忽然有正在清理廢墟的驛卒驚叫起來:“有個死人!”
戰天雄臉色一沉,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