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對鏡梳妝時，忽有溫熱胸膛貼上後背。
“今日描遠山黛可好？”
顧徵執起螺子黛，卻故意畫歪一筆。
銅鏡裡頓時映出小姑娘鼓起的臉頰：“陛下！朝會要遲了......”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清冷嗓音：“辰時三刻了。”
白夢蝶抱劍倚在廊柱下，明明是想來催駕，眼睛卻死死盯著顧徵為林婉兒畫眉的手。
“愛妃也來？”顧徵突然探頭。
白夢蝶扭頭就走，卻被一道炙熱法力捲回妝臺前。
片刻後，宮人們聽見殿內傳出難以置信的驚呼：“我...我不要畫花鈿！”
當日大臣們集體走神。
——陛下眉梢沾著金粉，衣領下隱約露出牙印；
身後隨侍的白將軍白閣主額間一點硃砂，走路同手同腳；
而送來茶點的林皇后，正偷偷用冰帕子敷紅腫的唇。
很快，帝君與帝后、帝妃恩愛異常的訊息被傳了出去，被世人津津樂道。
而這樣的後果就是，顧徵跟兩女恩愛時，獲得了更大的收益。
如果不出意外，白夢蝶很快就能突破到練氣後期，顧征馬上就能突破練氣九層。
恩愛一段時間之後，林婉兒最近總往藏書閣跑。
“《齊民要術》？”
顧徵從背後抽走她藏著的書，卻發現是講嫁接果樹的。
小姑娘急得來搶，髮間步搖勾住他玉帶，兩人跌坐在書架間，驚起滿室塵埃。
“娘娘救命！”
白夢蝶破窗而入時，正看見顧徵將林婉兒困在臂彎裡逼供。
她本能地擲出劍鞘，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急轉方向——青銅劍鞘擦著顧徵耳際飛過，“咚”地釘入《春宮圖鑑》的書架。
死寂。
林婉兒突然指著那排燙金書脊：“陛下原來愛看這個？”聲音甜得能滴蜜。
當夜，白夢蝶被按在龍紋錦被上時還在掙扎：“末將是去救駕的！”
顧徵咬開她腰間玉帶：“嗯，救到朕榻上來了。”
窗外巡更的太監記下：
“子時，帝召兩後共鑑古籍，聲振屋瓦。”
...
孔櫻跪在佛堂，手中血玉佛珠突然崩斷。
“情蠱已種三月。”
她抹去唇邊黑血，看著銅鏡裡枯萎的面容，“為何還不發作？”
鏡面突然映出宮牆外的盛景——林婉兒在教小宮女們扎荷花燈，白夢蝶正為顧徵繫上獵裝的束腕。
而那位人皇陛下，竟彎腰拾起妻子們鬢角落下的花瓣，珍重地收入貼身香囊。
“咔！”
銅鏡裂開蛛網紋，孔櫻的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她沒看見的是，顧徵轉身時袖中滑落的蠱蟲屍體，早已被龍氣灼成焦炭。
...
時間飛快，轉眼已至年底。
皇朝運轉正常，一片興興向榮。
除夕夜宴，顧徵在漫天煙火中執起兩位妻子的手。
林婉兒捧出繡了半年的“四海昇平”圖，針腳裡還藏著幾根被針扎破手指染的紅絲。
白夢蝶則獻上玄鐵劍——劍身銘文“長相守”三個字歪歪扭扭，顯然是自己偷偷刻的。
“朕也有禮。”
顧徵突然將二人攔腰抱起，在百官驚呼中踏月而去。
皇城最高的摘星樓上，他解開大氅裹住她們：“看。”
遠處萬家燈火如星河傾落，而他們依偎的簷角，正有一株並蒂蓮在雪中怒放。
煙花聲頓時響徹皇城，美輪美奐，映照著追逐煙花嬉戲的孩童、仰頭的百姓...
盛世，莫過如此！
而在一片欣欣向榮之下，陰九幽等一眾魔修，早已蠢蠢欲動。
“咔啦——”
封印裂紋中滲出一縷黑霧，竟化作縮小版的大陣虛影。
魔頭赤瞳中映出山河鎮守大陣表面流轉的符文——那些原本璀璨的金光，此刻正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
“築基後期！本尊恢復到築基後期了！”
他癲狂的笑聲震落鐘乳石，“人皇小兒怕是想不到，他越是動用龍氣治理凡世，大陣消散得越快！”
陰影裡陸續走出數十道身影。
原血煞宗長老的骷髏幡已凝出實體，合歡派妖女的桃花瘴重新泛出豔光。
這些在靈界被追得上天無路的魔頭們，此刻盯著結界外虛幻的皇城投影，彷彿餓狼窺伺肥羊。
“只待大陣跌至二階（築基）......”陰九幽舔舐著獠牙，爪心浮現一杆漆黑小旗（噬魂幡）。
旗內沉浮的正是他當年煉製的十萬生魂，“屆時本尊攜眾生怨氣衝擊神位，看那黃口小兒如何抵擋！”
魔修們經過這段時間的蟄伏，修為已經恢復到築基期。
雖然比不上靈界的修士，但在凡俗界已然無敵。
如今只等結界的威力降至築基，便能一湧而出，奪取【人皇神位】。
陰九幽心裡非常清楚，這是他崛起的最佳機會。
只要獲得人皇神位，失去的修為將會在極短時間內恢復。
再也不懼靈界修士的圍殺。
屆時，那些自詡正道的修士誰還敢稱他為魔修？請叫他人皇好吧！！！
不過這一切都要奪得人皇神位才行。
...
十萬丈地脈深處，天光永世不至的溶洞中，熒熒幽綠如鬼火般浮動。
巖壁上生長的“冥光苔”吞吐著地陰之氣，將倒懸的鐘乳石映照成森森碧玉。
那些千年凝結的石筍尖，正將滴水匯入血潭。
潭底沉浮著無數妖獸骸骨，在水波盪漾間發出嗚咽般的迴響。
“滴答——”
一滴赤紅液體突然墜入血潭。
石座上的妖王緩緩收回舌尖，金瞳豎仁裡映出洞窟內躁動的黑影。
那是數以萬計的妖獸：
三尾狐妖啃噬著自己的爪子，鐵翼鷹隼摩擦著喙部火花四濺，更有巨力魔猿捶打胸膛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本王知道......”
妖王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人顱製成的扶手，“你們嗅到了結界腐朽的味道。”
他的聲音帶著金石相擊的銳響，在洞窟中激起層層迴音。
石座下方，一頭通體銀白的嘯月天狼突然人立而起：“陛下！人族小兒的神位就在眼前，我們為何——”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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