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個好玩的東西!”他把手裡的平板電腦拍在桌上,“白宴青在半年前,用一個空殼公司的名義,給一家快倒閉的小型生物科技公司注資了三千萬。”
“那家公司在研發什麼?”傅錦年問。
“一種新型的可降解塗層心臟支架。”許樂划著螢幕上的資料,“技術概念很超前,但臨床試驗一直不成功,沒什麼商業價值。你說他圖什麼?給自己找個心理安慰?”
沈卿寧和傅錦年對視一眼。
不,絕不是心理安慰。
白宴青那樣的人,不會做任何沒有回報的投資。
心臟支架。
普羅米修斯。
兩個詞在會議室裡碰撞,激起一片死寂。
“普羅米修斯預測心臟病,心臟支架物理干預冠心病。”傅錦年打破了沉默,“如果,有一種支架,能和普羅米修斯系統進行資料互動呢?”
技術總監手裡的觸控筆“啪”地一聲掉在桌上,他扶了扶眼鏡,嗓音乾澀:“實時上傳血流、血管壁壓力、炎性反應的資料……那不是監測站,那是給每個病人植入了一個後門。”
“一個能被遠端干預的後門。”沈卿寧補充,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室溫都降了幾度,“他要賣給‘黑石醫療’的,是一個竊來的系統,外加一個能被-操控的植入式硬體。”
用無數患者的生命,做交易的籌碼。
“他媽的,瘋子。”許樂的拳頭砸在桌面上,桌面上的水平晃了晃。他父親在手術檯上搶救失敗的畫面,和醫生疲憊的背影,又一次衝進他的腦海。
傅錦年看向他,“許樂,醫療監管系統,你家有熟人?”
“有!我這就去辦!”許樂抓起平板就往外衝。
兩天後,一篇署名為“一個憂心的臨床醫生”的匿名文章,出現在幾家財經媒體的專欄上。
文章沒有指名道姓,只用冰冷的醫學術語和資料模型,精準剖析了一種有明顯家族遺傳傾向的心臟疾病。並詳細推演了該疾病在長期精神壓力下急性發作的機率、併發症,以及對企業造成的運營風險。
字字句句,都是射向白宴青的子彈。
市場最先做出反應。
文章發酵的當天下午,白宴青公司的股價直線俯衝,螢幕上那條綠得刺眼的線,在盤中熔斷。
投資人的電話幾乎要打爆公司的前臺。
“胡說八道!”
白宴青辦公室裡,他想把手裡的平板砸出去,可胸口傳來的悶痛讓他連抬手的力氣都使不出。他死死扶住桌沿,大口喘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傅錦年。
只有他,能把病情分析得這麼透,還能用一篇財經分析,把他逼到這個份上。
他必須反擊。
第二天,白宴青緊急召開了新聞釋出會。
聚光燈下,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努力撐起一個健康自信的企業家形象。
“關於網路上的一些不實揣測,我在此鄭重澄清,我的身體非常健康,足以帶領公司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他的聲音洪亮,但高畫質鏡頭卻捕捉到了他領口下,那根因為心率過速而搏動的頸動脈。他握著講稿的手,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臺下的記者們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閃光燈更加密集。
釋出會非但沒能平息風波,反而坐實了外界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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