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朗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陸淮安逐漸露出窘態,最後連厚實的棉袍衣領都浸出了汗溼的痕跡。
“你撒謊!”
他向前邁了一大步,直逼陸淮安的眼睛。
“那座院子可不是什麼證據都沒留下,陸大公子,東廂房第二間裡書桌下的暗層裡放了什麼東西,你該不會忘了吧?”
陸淮安瞳孔一縮,不!他怎麼會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京兆府尹一聽立馬就明白了,遊朗這是有關鍵性證據,趕緊安排差役到他所說的地址去搜。
堂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出來那份狀紙上面所說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陸淮安根本沒法自圓其說。
誰能想到這位陸大公子居然真的將一屆亞元打折了腿關起來,還以對方唯一的親人作威脅,就為了專門給他寫文章助他考中春闈一榜。
他到底是怎麼敢的啊?
京兆府尹面帶惋惜的看著遊朗,若是沒發生這樁事,這位出色的年輕人恐怕已經進了翰林院了。
結果現在腿骨被打斷又沒有請良醫醫治,基本上就是徹底瘸了,往後也再不用奢望能邁入官場。
陸家這個狗玩意兒生生斷了人家的凌雲志啊,換誰誰不瘋呢?
差役腿腳很快,將一摞厚厚的紙帶了回來。
京兆府尹逐張看過,眉毛越挑越高。
好傢伙,這竟然都是遊朗的手稿,標了日期,全都是策論,觀點犀利筆法流暢,都是好文章啊。
他看向遊朗的目光又添了幾分痛惜,皇上少了一位良臣啊。
陸淮安從看見差役拿出那一摞紙的時候腿就已經開始麻木抖動,無法控制。
臉上更是慘白一片,大顆大顆的汗珠連著串從額頭落下,嘴唇也完全失了顏色。
就在京兆府尹剛想用這些關鍵證據給陸淮安致命一擊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孟大人、孟大人且慢!”
隨著急促的呼喊聲,陸鳴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還有旁邊的遊朗,對著京兆府尹拱了拱手。
“孟大人,今日春闈開考,犬子本應在貢院,不知是跟這位遊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怎會鬧到大人跟前?”
京兆府尹扯扯嘴角:“陸大人是不相信本官審案的能力還是覺得本官這雙眼睛辨不清是非?”
陸鳴連忙陪笑:“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犬子一向待人和善,且已經在家閉門苦讀許久,絕對不曾在外惹是生非。”
“下官就是疑惑為何在春闈前夕突然傳出有關犬子和遊公子的傳言,而且遊公子又偏偏要在春闈開考之日將犬子告上衙門,這裡頭是不是……”
是不是啥?
京兆府尹嘴角向下:“陸大人有話可以直說,不過說之前可以先看看這份狀紙。”
一聽到有狀紙,再看看京兆府尹的態度,陸鳴將本來要說的話嚥了回去,接過狀紙快速的掃了一遍。
看完,他眼前一黑,在心裡痛罵陸淮安!
真是蠢貨,大蠢貨!
他陸鳴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兒子?
區區一個平民舉子,給些銀子許些承諾就能拉攏,何必要用囚禁威逼這種手段?
實在是太上不得檯面,現在還把陸家全都給拉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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