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心裡悶頓得很。
溫覆的確是個外表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五官算不上驚豔,也足夠出挑,他對外從來都是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很容易麻痺旁人對他的印象。
他聲音娓娓道來,涓涓如細流:“是大哥錯了,我太著急,之後我想了很久,不該那樣去揭你的傷疤,這段時間我仔細想過,你始終會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不管你和溫萊有沒有婚姻,我都會護著你一輩子。”
“這些花,是我在你爺爺他們墓碑周圍採的,不算多好看,花開得挺好看的。”
溫覆把花推給姜昭,“原諒大哥,好不好?”
姜昭忍著噁心,把花接過來。
“好。”
他略微訝異,隨後驚喜浮現在眼底,“真的?”
“嗯,大哥疼我,我知道的,再有不久就到你的生日了吧,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的。”
她聲音很有力道,說到後面,卻有些輕。
溫覆抬了一下眼鏡,仍是存疑,嘴角慢慢延伸出的笑,只在表面。
“我每年生日時你都在,不用特意準備禮物,你來了就好,今年還和以前一樣,大哥的生日願望讓給你來許。”
姜昭笑意極淡:“好啊。”
生日有沒有不一定。
但一定會弄死你。
“昭昭,”他看腕錶的舉動,真的很刻意,“晚飯我就不在家裡吃了,臨時有個應酬,走之前,大哥能抱抱你嗎?”
“就當是我們冰釋前嫌了。”
姜昭捧著花朝他舉了一下,“不了,不方便。”
他頓了頓,“也好,慢慢來。”
溫覆摸摸她頭髮,傭人把他車開過來,他上車後,一直到車行到他不方便的視野,才把車窗給升了上去。
“三小姐。”
嗯?
叫誰?
姜昭甚至和那傭人對上了眼神。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適應,從“小二少奶奶”到“三小姐”的稱呼,沒想到他們倒是對她身份上的轉變適應得很快。
“麻煩你,幫我找個花瓶,把這些花插起來吧。”
“這些嗎?”
一把野花野草,用家裡的名貴花瓶,簡直是暴殄天物。
“可能成活不了吧。”
“沒事,能活多久都是它的命,起碼它現在開得挺好的。”
姜昭從一根垂下來的枝丫上,摘下一朵野三色堇,淡淡的,沒什麼香味。
她轉身往回走,似有所覺一般,抬頭看向二樓書房。
周緒京雙手壓在窗戶上。
略微彎腰,敞開的西裝領邊自然垂下。
他接住姜昭的目光,薄唇親啟,遠遠的聽不見聲,但是口型很清楚:
“寶寶,哄我。”
她彎唇笑了笑,指尖掐著花枝,遞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把花給別在耳後。
像他別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