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
卜元貞並沒有點明。
稍稍平復焦急得有些紊亂的躁動心緒,卜秋白擦汗的手臂和臉上的表情同時僵硬。
天資聰穎的卜秋白只在腦中簡單思量,很快明白過來父親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誰。
卜秋白為此陷入一陣沉思。
他現在只是還想不明白其中蹊蹺。
具體來說他不清楚此事背後的邏輯和目的是什麼?
畢竟那個人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而且是個行動受限,不得不低頭的質子。
頓了片刻後他雖然沒有完全想通,但似乎意識到什麼,難以置信的呆滯表情裡浮起恍然後的震驚。
那是一種超出認知的震驚,邏輯之縝,思維之細,讓他揚起一抹寒意。
“父親意思是……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親手策劃的?”
思來想去,怎麼也不敢相信的卜秋白望著自己的父親,臉上滿是對真相的渴望。
卜元貞不願透露太多,於是朝恍然大悟的兒子做了個止語的動作。
卜元貞不願意多說,不是擔心城樓之上隔牆有耳。
他是想見識此人的謀略與手段,亦或是想看這份膽略能支撐那個人走到哪一步。
將看向杏花巷的眸光收斂,表情一直看不出是嚴肅還是沉靜的卜元貞對著兒子淡淡闡述。
“真正的獵人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為父宦海浮沉二十餘載,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做局本事,小小漠城,竟漲了大見識,此子如能脫困,將來必定是攪動風雲的人物。”
這稱讚有著極重的份量,在卜秋白的記憶中,父親從未誇過自己,更是很少誇讚過別人,何況這讚譽高得有些頂天,卜秋白甚至聽出了父親語氣中的傾佩,目光開始不由俯瞰向熱鬧的杏花巷。
人頭攢動的杏花巷,除了那株垂垂老矣的杏樹隨風搖擺枝椏,斑駁樹影依稀可見。
不過巷中最惹眼的莫過於那頭沉浸在自我咀嚼中的毛驢。
至於那個人,他自始至終沒有露面,沒有走出那道土坯牆,沒有出現在紛爭漩渦的中心。
以卜秋白現在的淺薄目力,還無法透過一件事物的表面看透本質,但這不妨礙他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事態的發展可能,並對那位身處漩渦之中的可憐質子懷以最真摯的祈禱。
卜秋白清楚記得父親左遷漠城完成城防交接,渭國諸侯嫡子太子丹及其妻兒便在第二日進入郡城,從此淪為涇國屋簷下苟延殘喘的人質。
在此之前他對諸侯之爭的那些破事並不關心,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連串變故,離奇又突然,鬧得沸沸揚揚,這才攪了這位青衣書生的心境。
先是姬夫人不堪欺辱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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