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元貞其實並非那等好奇心極強,喜歡刨根問底之人,但有關那位小師弟過往,有太多令人琢磨不透的地方。
試想一位前途無量的狀元郎辭官掛印揚長而去,不是著書立說為往聖繼絕學,而是自降身份投身風月之地,這等反差之舉莫說在天下儒生之中是離經叛道,就是整個朝堂上下也為之震盪和費解。
“哦?什麼人值得他買醉消愁?”
金陵相距漠城三千里,有關自己小師弟的出格軼事他近些年聽到的越來越少。
“有一次先生醉酒撈月,掉進金陵河,被人從水裡撈上來時,嘴裡一直喚著一個叫‘暖暖’的名字。”
說者無心,聽著卻是大驚險失色,因為卜元貞曾高居廟堂之上,對宮闈之事多有了解,陸長卿口中提到的這個“暖暖”,似乎是某位身份高貴之人的乳名。
“原來如此!”
見父親似乎意識到什麼,一旁甚為好奇的卜秋白問:“父親知道秦大家辭官掛印的原因了?”
卜秋白所好奇的問題,也正是陸長卿多年來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更是東碣書院乃至天下儒生都想知道的真相,可惜眼前這位大青衣並不想說,讓他這個多年未解之惑依然無解。
之後卜元貞陷入良久的沉默,把有事相求的陸長卿急得猶如熱鍋螞蟻,他心想著這位大青衣怎麼不問自己為何而來,竟攀談閒聊自家先生的過往之事?
沉默。
又是許久不動聲色的沉默。
等待已急,本就有事請教相求的陸長卿好幾次話到嘴邊準備蠕動嘴唇,又被一直陷入沉默的大青衣給沉默得沒了底氣。
見卜元貞因為一個名字陷入沉默,陸長卿意識到“暖暖”想必是個十分特殊的人,一個能讓自家先生借酒消愁,讓眼前縱橫官場多年的大青衣陷入無盡沉默的名字,一定大有來頭。
終於還是沉默者自己打破了沉默:“哦,忘了問你……你來拜訪,所為何事?書院也參與此次精金兩刃刀的爭奪?”
長舒了一口氣的陸長卿終於等來卜元貞開啟話茬,他當即搖了搖頭:“是秦大家想要那枚精金古幣。”
卜元貞身體微震,青衣如波激起一陣亳光,好似平靜湖面盪漾漣漪。
“他要這東西做甚?”
以秦峰之才無需這東西換取功名利祿,因為這些他唾手可得,別人或許得踮起腳尖,窮極一生也無法夠著夢寐以求的宏願,但秦峰完全是朝廷想給,他自個兒不要。
論灑脫任性,秦峰稱第二,天下無人敢稱第一。
“準確來說是秦大家請託書院參與精金古幣的爭奪,因為秦大家想用這枚精金古幣換取泥菩薩一道天機,想查清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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