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荒原上的灰狼族群龐大,生性兇殘,狩獵時結群出動,絕不獨行,有群狼噬猛虎一說,毅力與戰力相當驚人。
為適應荒原惡劣氣候,灰狼從出生開始就尋淺灘浸泡身體,利用穀風吹乾水分使鹽漬結晶,將鹽鹼一點點的蓄留在毛髮上,長此以往反覆積累,身外就形成一層厚如鎧甲的保護層。
這層由鹽鹼構築的保護層普通弓箭很難穿透,刀劍劈砍也只能傷及皮毛。
遊牧為生的西戎人在荒原裡遇到這種狼,通常用彎刀尖刃挑破灰狼的肚皮,方能將其殺死,由此可見屠殺灰狼的難度。
正因如此,北境還有一個諺語,倘若在荒原同時遇到狼和匪,不要猶豫,首先殺狼。
和殺人越貨的匪徒相比,荒原灰狼不吃幹抹淨絕不罷休,它們跟蹤獵物毅力驚人,有時可以徒行百里不飲不食,灰狼群圍而攻的捕獵習慣,就連在馬背上生活的西戎蠻夷碰到了都頗為犯怵。
這一點倒是與西戎蠻夷作戰習慣十分相似,探子開路,騎兵包圍,而後是步兵奮力衝殺。
就這麼一套簡單到是個人就能看懂的戰術,竟將大周王朝的虎狼之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甚至連皇城和祁連三十六郡也相繼拱手相讓。
灰狼透過水麵藤筏,對著岸邊血跡仔細深嗅,終於嚐到了甜頭。
當灰探路的瘦狼品嚐到了雞頭的美妙滋味後,又繼續順著血跡向前緩行。
在吃到第二塊血淋淋的雞塊時,灰狼終於放鬆了警惕,回首向按兵未動的族群開始呼喚。
“啊嗚~~~”
這一聲嚎叫綿長低沉,似乎在向同伴傳達探尋的成果。
河對岸的狼群聽到前狼的叫聲緊隨其後,但並未讓所有的族群全部跨過小河。
“一二三四……”
許天雙眸眯成了一條細縫,認真地計算起灰狼的數量。
狼群總計十五隻。
十五隻狼當中有三隻守在河對岸,它們並沒打算和頭狼一起踩著藤筏過河。
這是荒原灰狼的生存法則,倘若捕獵失敗,狼群不會全軍覆沒。
有三隻殿後的狼崽子作為星星之火,以後族群還有望繁衍壯大,以燎原之勢馳騁荒原。
探路的灰狼與領著狼群過河的頭狼匯合時,灰狼低下頭顱,將尋到的另一塊雞肉丟給了狼頭。
這隻狼頭體型消瘦,骨架十分高大,全身毛髮在堅硬的鹽鹼和淡淡的月光渲染下,熠熠生輝。
頭狼腹部乾癟,目光有神,眼睛裡所散發的領袖氣質比今夜的月色還要陰寒。
狼群看著乾瘦如柴,瞧著卻不失猛獸的韌性,體格和三隻手的身材很像,同屬耐力超凡的精瘦型別。
狼頭吃了雞塊,領著群狼加快了行徑步伐,順著地上的血跡向戈壁深處挺進。
作為今晚引狼的誘餌,娘娘腔早已嚇得下身失禁,雙腿打擺。
夜晚的荒漠小風陣陣,吹在肌膚上猶如刮刀在身上來回拂掠和摩擦。
聽到身後傳來淒厲的嚎叫,娘娘腔雙腿一軟,摔在戈壁灘上啃了一嘴鹹沙。
隨著狼嚎聲越來越近,幽暗的戈壁綠洲逐漸被陰寒所吞沒。。
娘娘腔連滾帶爬,在跌跌絆絆中跑向戈壁灘的一處綠洲,在熹微的月光下看到了一排排圍欄。
夾雜著許多石塊的戈壁十分硌腳,已經磨破雙腳的娘娘腔不敢停歇,他一直向前跑,不敢向身後回首,更不看停下來喘息。
隨著狼群的嚎叫聲越來越近,感受到危險的羊群開始躁動不安。
“咩咩咩~~~”
羊倌聽到動靜,躥到建構簡易的木製塔樓上眺望,發現了那個可疑的人影。
“誰?”
娘娘腔喘著大氣說不出話,一個勁地往羊圈所在的位置狂奔。
聽到動靜的還有三個負責牛羊的守衛,俱是佩刀的大漢。
聽到欄杆外的動靜,三名守衛提刀在手,銳目如鷹,快速拉開與來者一決雌雄的架勢。
“啊嗚嗚~~~”
大概是嗅到了比只夠打牙祭的雞肉還要亢奮的獵物氣息,狼嚎聲越發激烈,也越來越近,在幽暗的曠野上回蕩,令人不寒而慄。
“嗖!”
意識到大事不妙的羊倌朝奔跑的黑影射出一支短箭。
短箭在朦朧的月色下劃過一道悽美的弧度,旋即迅速落在娘娘腔的跟前。
“這是漠城黃老爺家的牧產,再敢靠近一步,當盜賊論處!”
娘娘腔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他牟足了氣力衝向柵欄,不顧一切地往羊圈衝。
三個看羊的守衛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琢磨道:“這人怕不是被狼盯上,逃命的吧?”
西戎攻陷鎬京,大周士兵潰不成軍,漠城每天都有逃兵和難民湧入,漠城百姓早習以為常。
“不管是不是逃命,和咱們有個卵的關係,這人會把狼群引來,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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